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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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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装着什么?

    容佑棠站在翰林院外的僻静墙角处,低头,翻来覆去端详小巧玲珑的玉匣:

    玉匣润泽光滑,由一块糖青玉雕琢而成,分盒体与盖,用精致金搭扣连接,表面无任何雕琢。

    掂一掂,不算太重;晃一晃,应有物品。

    容佑棠十分纳闷,观察半晌,决定打开瞧瞧!

    他干脆利落拧开金搭扣,刚想开启玉匣,可心思一转,不免担忧此番又是七皇子恶意捉弄人。于是四处看看,将玉匣放在墙角,找了根细树枝,相距数尺,谨慎挑开玉匣盖,随即迅速后退。

    “吧嗒”轻微一声,匣盖开启。

    容佑棠屏息静候,浑身戒备:

    很好,没有虫蛇或者怪东西跳出来吓人。

    容佑棠吁了口气,丢掉树枝,拍拍手,步伐轻快走近几步,俯视,定睛细看,却瞬间僵住!

    这、这是什么东西?!

    玉匣外部光滑无雕琢,里面却大有内容:翻起的匣盖内部赫然雕刻一幅活灵活现的……春/宫交/合图?

    而且一看便知双方都是男人。

    容佑棠目瞪口呆,顺着往下看:

    匣内放置一巴掌宽的画本,映入眼帘的封面细致传神地描绘一幅男男交/合图!画家技艺高超,将两名男子激烈交/合时的肤色、表情、肌肉隆起等,表现得淋漓尽致,下/体连接处尤其纤毫毕现。

    画上动/情欢愉的呻/吟喘息声仿佛扑面而来,把容佑棠看得脸红耳赤!

    他心如擂鼓,回神后火速采取行动,疾步过去,“啪”一下合上玉匣,而后烫手一般后退数步,做贼似的胆战心惊,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哭笑不得想:

    果然!我就说,七皇子能给什么好东西?他故意拿这种东西给我,倘若被同僚或亲友看见,他们怎么议论呢?大白天怀揣龙阳图招摇过市的荒/淫无耻之徒?

    此时,前面忽然传来交谈和脚步声,容佑棠叫苦不迭,急忙抄起玉匣藏入袖筒,强作镇定地迈步前行,与两名认识的翰林寒暄了几句才得以离开。

    怎么办?

    容佑棠慢吞吞走回家,大热的天,却抄手拢袖子,紧紧捏住玉匣,生怕东西当街掉落。

    他自出生以来,重生前专注读书考功名、渴盼有能力让生母过上好日子;重生后除了忙读书考功名、还要经商挣银子,更重要的是复仇,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其它许多。尤其情/欲,他一贯不重视不理睬,某些方面“无欲无求”,得以心无旁骛地做事。

    直到遇见庆王。

    容佑棠完全是被庆王引得开了窍。

    怎么办?还回去?不行。倘若被可恶的七皇子当众嚷出来,岂不尴尬?

    丢掉?丢哪儿?绝不能带回家,免得爹以为我学坏了,为避免夜长梦多,干脆悄悄丢掉算了——

    正当容佑棠慎重考虑后下定决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庆王浑厚有力的问话:

    “你刚下值?”

    糟了!

    容佑棠定住不动,苦着脸,垂首咬牙。

    “你怎么了?”赵泽雍勒马,俯视呆站着的容佑棠,继而下马,皱眉打量脸红耳赤额角冒汗的人,自然而然地关切问:“热得难受?可是不舒服?”

    “没有。”容佑棠打起精神摇摇头,虽然他没错,可莫名觉得特别心虚,勉强笑着问:“殿下忙完回府啊?”

    “嗯。”赵泽雍颔首,其亲卫早已牵了匹马近前,将马缰递给容佑棠。

    “多谢。”容佑棠接过。

    “你若不急着回家,就先去一趟王府听听。”赵泽雍神态有些凝重,明显有事。

    容佑棠当即意识到不妙,顾不得玉匣,马上点头:“好!”

    随即,一行人骑马赶回庆王府。

    “殿下,出什么事了?”容佑棠迫不及待问。

    “城门失火。”赵泽雍告知。

    容佑棠一头雾水,茫然问:“谁是被殃及的池鱼?您吗?”

    赵泽雍摇摇头:“进去详谈。”他高大挺拔,向来雷厉风行,行如风,不熟悉的人得一溜小跑才跟得上。

    不消片刻,容佑棠迈进书房门槛,抬眼发现:除了郭远、伍思鹏和几名熟识的武将外,他的顶头上峰、户部员外郎吕一帆也在场。

    容佑棠品级低、资历最浅,忙逐一见礼,而后陪坐末尾。

    庆王简要讲述了来龙去脉。

    “真没想到!”

    伍思鹏难得率先开腔,捻须叹道:“新政推行,遇到阻碍不足为奇,大殿下与二殿下负责的差事出了意外,怎能怪到您身上呢?”

    赵泽雍端坐上首,淡淡道:“年初,河间省顺县饥民暴/动、落草九峰山为寇,本王奉旨前去平定,既是剿匪,不可能没有流血伤亡。大哥二哥责备本王当时‘急躁暴戾、致使百姓心怀怨恨、从而不满朝廷官府、进而拒绝新政’,本王委实百口莫辩。”

    原来是征税出了麻烦!

    容佑棠先是恍然大悟,继而深切鄙夷:大皇子与二皇子办事不力,他们手上出的商贩暴/动打死官差,为了推卸责任,居然联手想把过错推给庆王殿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远面沉如水,冷冷道:“今日陛下龙颜大怒,将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大臣叫去献策。可商税新政一直由大殿下与二殿下负责,外人并不清楚,且二位殿下——”郭远深吸口气,不便大肆批判皇子。

    员外郎吕一帆乃郭远一手提拔的得用心腹,此刻只能宽慰道:“大人请息怒,今日六部都得了陛下教诲,具体如何,估计明日早朝就有定论。”

    “殿下,他们今晚必定连夜商议推卸责任之辞,您在京城根基尚浅,请小心。”伍思鹏直言不讳地提醒。

    赵泽雍莞尔:“想也知道他们的意思,无非想给本王扣一个‘残暴冷酷’的罪名罢了。”

    容佑棠忧心忡忡,实在按捺不住,严肃道:“陛下决定派钦差彻查关州暴/乱一事,究竟与殿下何干呢?征税与剿匪风马牛不相及,相距数百里、相隔大半年,商贩做生意只为求财,好端端的,他们为何与官差闹得流血伤亡?其中必有缘故。”

    “河间整体贫穷,且民风剽悍,此为本王亲历所见。加征税类是为了国之大计,税银终将用之于民,可在百姓看来,属于与民争利,推行初期难免遭遇反感抵触,倘若官府强征暴敛、武力逼迫,自然有可能发生暴/乱对抗。”赵泽雍缓缓道,冷静指出:

    “眼下各省周府都在观望关州,钦差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稳妥处理。”

    容佑棠若有所思,殿下的弦外之意是:新政必须得是对的,错只能是底下官府推行时失职大意。

    “当然,暴/乱的具体原因要调查后才知晓,本王也不认为百姓会无缘无故武力对抗官府。”赵泽雍冷静道。

    “如此说来,难道不应该是负责河间省的大殿下出任钦差?”吕一帆纳闷问,暗想:他自己下去,也方便粉饰太平啊。

    赵泽雍却摇摇头,但没说什么。

    “陛下圣明烛照,相信必有明断。”郭远叹道。

    “兹事体大,这次的钦差可不好当啊,多方夹击,无论调查结果是什么,均属吃力不讨好。”伍思鹏摇摇头。

    “为国为公为民,不为讨好谁。”赵泽雍正色表示,随即皱眉,遗憾道:

    “可惜本王目前身负要务,无法请旨去关州调查。”

    容佑棠好笑地望着庆王:别人避之不及、视为洪水猛兽,您却意欲前往?

    众人足足商议小半个时辰方散。

    “二位大人请。”容佑棠躬身引请,准备和上峰们一同离开,顺便加深交情。不料,身后却传来庆王挽留:

    “小容大人。”

    容佑棠驻足,不好意思地对郭吕二人笑笑:“抱歉。”

    郭远淡然道:“无碍。”

    “殿下另有事交代,小容,你快回去吧。”吕一帆和蔼催促。

    “是。”

    容佑棠只得硬着头皮返回书房,他磨磨蹭蹭迈过门槛,站在门口问:“殿下有何吩咐?”

    “过来。”赵泽雍头也不回地说。他站在巨大的北营勘划图前,时不时提笔注几个字,标明督建进度。

    “什么事啊?”容佑棠不自知地抄手拢袖,捏紧玉匣。

    赵泽雍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开门见山问:“袖筒里藏的什么?街上看着就慌慌张张的,初时本王还以为你暑热不适。”

    老天!佛祖!

    容佑棠被当场戳破,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启齿,摸摸鼻子,吱吱唔唔。

    “拿出来瞧瞧。”赵泽雍转身,有些奇异地挑眉。

    “我、我……可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容佑棠恳切商量:“殿下,我会处理的,您别看行吗?”

    “不行。”

    赵泽雍强硬否决,搁笔,大步走向门口,边走边威严问:“你究竟藏了什么?连本王也不能看?”

    容佑棠登时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本能地背手藏匿,紧张解释:“殿下,您先听我说——等等!”

    庆王却已被勾起十二分的好奇与忧虑,唯恐对方年少、涉世未深,处理不好遇到的麻烦。遂握住其肩膀一拧,再屈指轻弹其肘部麻筋,转眼间,就已顺利拿走了东西。

    “殿下听我说——”待容佑棠回神,玉匣已被庆王掏走!他只要一想到匣中所绘的春/宫图,就脸皮发烫,急忙伸手抢:“殿下,先还给我!”

    赵泽雍左手举高玉匣,右手格挡急于抢夺的人,虎着脸,严肃问:“究竟什么东西?你这样着急?”

    “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别看!”容佑棠有苦难言,实在说不出个中内容。

    “既不是好东西,你为何珍爱藏匿?”赵泽雍又问。

    “我怎么可能‘珍爱藏匿’?!”容佑棠啼笑皆非,情急之下攀住庆王肩膀,仰脸,伸手奋力争夺,暗中痛骂七皇子。

    “你再闹?”赵泽雍轻而易举阻拦对方,佯怒道:

    “当心本王把你捆起来!”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了:

    容佑棠喘吁吁停手,忙收敛了些,生怕庆王真动手。论武力,他完全不是对手;

    赵泽雍莫名想起重叠纱帐、透明黑袍、大红软绳……他果断摒弃有失尊重的想法,拿着玉匣走向书案,准备先解决眼前的事。

    “你长能耐了。”赵泽雍把玉匣放在桌上,板着脸训道:“才出去做官几天?就藏了本王也不能看的东西!”

    容佑棠杵在门口,急得几乎抓耳挠腮。他确定自己无法夺回玉匣,眼看庆王正要开启匣盖,他心一横,咬咬牙,豁出去般朗声道:

    “那是七殿下傍晚硬塞给的,我不想要,烦请您帮忙处理!天色已晚,殿下,我回家了啊。”语毕,不等对方允许就转身离开书房,一溜烟走了。

    “你——”赵泽雍眉头紧皱,紧接着摇头失笑:

    混帐东西,越发大胆肆意,被惯坏了。

    不过,此物乃老七所赠?

    根据对方羞窘局促的神态,赵泽雍霎时猜中八成。

    他按住玉匣,沉吟片刻,拧开金搭扣。

    “吧嗒”一声,玉匣开启。

    虽说有所准备,但赵泽雍还是惊愕定住,表情复杂莫测,顿了顿,他拿起画本,粗略翻看几页:

    龙/阳十八式。

    每一页的两名男子处于不同的环境,亭台楼阁、假山石桌、林间草地等,衣服配饰无一重复。难能可贵的是,虽是在交/合,却并非完全赤身/裸/体,而是有所遮掩,毫无放/荡淫/邪沉迷肉/欲的丑态,只见怜惜依恋之意,颇为融洽和美。

    “啪”一声,赵泽雍重重合上画本,丢回玉匣,再屈指弹合匣盖。

    “咚”一声,赵泽雍举拳砸桌面,横眉立目想:

    老七真欠收拾!怎能拿这种东西送人?成何体统?

    实在太不像话了!

    但,赵泽雍非常肯定:容佑棠顶多看了匣盖和封面,其余部分他不会翻的。

    ——容开济管得严,容少爷别说通房侍女了,连年轻丫头也没有!家里就一个做饭的老妇人是女的。

    据说,生意应酬时,容开济担忧孩子被带去风月场所学坏,便经常陪同,重重保护之下,导致儿子在情/欲方面青涩懵懂,堪称胆小。

    赵泽雍笑完之后,重新开启玉匣,将有伤大雅的春/宫画本丢进温水煮茶的炉子里,瞬间冒出火苗与青烟,焚烧成灰烬;而后提笔蘸墨,随手涂黑匣盖内侧的彩绘。

    销毁最妥。

    有些事情到浓处会无师自通,不必刻意学习。

    翌日

    早朝已持续快两个时辰,众臣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苦不堪言。

    按律,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与早朝,容佑棠目前正六品,上值便直接赶去户部忙碌,略过早朝。

    小高台四周有低矮的汉白玉栏杆,上面雕刻形态各异的五爪龙;龙椅后方是九开扇纯金嵌宝石的华丽围屏,两侧有御前内侍与侍卫雁翅排开,簇拥面无表情的承天帝。

    黄金围屏与各类宝石熠熠发光,映衬得皇帝脸色沉沉。

    “咳咳,咳咳咳。”

    不知何故,大皇子忽然开始闷咳,忙举拳遮掩,他沉痛道:“父皇,儿臣奉旨协从推行新政,一心想为您分忧、为国效力,岂料竟出了那等意外咳咳咳……河间本不由儿臣负责,可祥弟表示公务繁重、他难以支撑,故儿臣只能接手,至今不过半月,尚未来得及摸清情况。儿臣管着的其它几个省均较为顺利,上一季的商税已悉数入国库,请父皇明察。”

    言下之意:河间是老二的烂摊子,他收拾不了,就临时塞给我。

    “大哥身体无碍吧?”二皇子关切问,眼神和语气却截然相反。

    “还好。”大皇子虽然憔悴,却耐心十足,解释道:“昨夜一宿未眠,忙于翻查河间卷宗,估计着了凉。”

    “是吗?还请多保重身体。”二皇子勉强维持镇定,忍怒提醒:

    “父皇派你我共同负责推行新政,直隶和一十四省,我负责直隶和其中八个省!您负责西南六省,主动提出尚有余力分担重任,故才将河间移交给您治理。河间在我手里时,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半月内就发生官商争斗至流血伤亡的恶劣事故呢?”

    “相安无事?”大皇子奇道:“可昨晚翻查大批卷宗时,为兄分明看见关州上月就发生了两起征税时官商小规模冲突的先例。”

    怎么可能?那两份奏报分明被我扣下了!

    二皇子一怔,继而心里冷笑:怪道你昨夜不眠不休,原来是绞尽脑汁调查推卸责任的把柄了!

    “竟有那事?”二皇子惊诧,扼腕道:“河间州府好大的胆子,那般重要的消息,竟敢瞒报?”

    文武百官分列站立,皇子们序齿独一列。庆王肃穆凝重,稳站如松。

    “并未瞒报——”大皇子刚要趁胜追击,龙椅上的皇帝却冷冷开腔:

    “事已发生,当务之急是尽快委派得力钦差下去彻查解决。”

    “是。”大皇子有些心惊,忙垂首。

    “父皇所言极是。”二皇子暗暗得意,恳切道:

    “蒙父皇信任,儿臣负责督办推行商税新政,如今出了事,本应由儿臣去关州亲查,无奈担负多省税务,无法□□,甚愧。”

    承天帝漠然颔首,不疾不徐道:“你们确实不宜离京,免得公务交割不清,又出差错。”

    此言一出,犹如响亮耳光,“啪啪”扇在争执不休的两人脸上。

    大皇子与二皇子面露尴尬之色,悻悻然闭嘴。

    “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合适的钦差人选吗?”承天帝威严扫视众臣。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关州钦差不好当。

    明摆着的:两位皇子互相推诿、皇帝急欲解决问题得知真相,分寸极难拿捏,基本不可能同时讨好三方。

    总而言之,谁去谁倒霉。

    平南侯出列,胸有成竹道:“陛下,老臣想举荐一个合适人选!”

    “谁?说来听听。”承天帝双手扶膝,好整以暇问。

    “韩如昆。”平南侯说。

    韩太傅登时眯了眯眼睛;大皇子身形不动,余光斜斜扫了平南侯一下。

    “韩如昆?”承天帝笑了笑,随即问韩太傅:“可是爱卿之子?”

    “回陛下:如昆正是犬子。”韩太傅出列,从容不迫,垂首禀明:“承蒙杨侯错爱,无奈小儿愚拙,委实难当重任。”

    “哎,太傅过谦了。”平南侯笑吟吟拱手道:“陛下,据老臣所知,小韩大人机敏聪慧,勤勉上进,加之在北营历练已久,更添本事,实乃青年才俊!故老臣特此举荐与陛下。”

    “雍儿,”承天帝来了些兴致,扭头问皇三子:“韩如昆在你麾下效力,他为人如何?”

    庆王出列,躬身拱手道:“回父皇:韩如昆负责接洽核验发放军需,目前运转正常,儿臣尚未获悉其不妥之处。”

    “唔。”承天帝颔首。

    韩太傅处变不惊,谦道:“多谢陛下与庆王殿下赏识。但‘知子莫若父’,小儿虽勤勉忠直,却因年轻而资历甚浅,缺乏经验,不敢误了朝廷大事。”

    “唔。”承天帝不置可否。

    韩太傅紧接着诚挚道:“陛下,老臣也有一个人选,较小儿更为合适。”

    “太傅举荐哪位?”承天帝法令纹微弯。

    “新科进士,周明杰。”韩飞鸿说。

    平南侯眼珠子定住,咬牙暗恨。隐在文官堆里的周仁霖低眉顺目,忿忿不平想:你们推诿争斗,为何牵扯我的儿子?

    “哦?”承天帝笑纹更深。

    “陛下,当初进士宴寻花赛上,周明杰的勇猛无畏有目共睹,极有其外祖父雄姿,杨侯之后,想必能压得住民风剽悍的关州。”

    因病缺席进士宴的周仁霖登时耳朵发烫:明杰从文,不应有武将粗蛮雄姿。韩太傅骂人可真委婉!

    “呵呵呵,”承天帝难得笑出声,慢条斯理道:“好,目前已有两名候选钦差。众卿可还有其他人选?今日内必须确定,关州之乱急等彻查,以免天下百姓猜疑惶恐。”

    庆王沉吟良久,出列奏请道:“父皇,儿臣有一人选。”

    承天帝讶异挑眉,问:“说来听听。”

    “儿臣年初奉旨前往河间剿匪,率部下若干。其中,现任北营参将齐志阳,有勇有谋,稳重又不失灵敏机变,当初他身在前锋营,先行赶往河间筹粮,辗转省府、关州、瓜州等多地,顺利完成任务。”

    承天帝一怔,继而颔首:“朕有印象,他是齐海的遗孤,从关中平调入京。”

    “正是。”庆王话音刚落,平南侯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出列道:

    “陛下,幸得庆王殿下提醒,老臣这才想起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谁?”

    “郭达,郭将军。”平南侯慷慨激昂道:

    “郭将军年初随庆王殿下剿匪,他是副手,必定极为了解河间民风实情;再有,新科状元容佑棠也是随从一员。派他二人前往关州平乱,岂不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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