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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难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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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想在京城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要是她的心在狠毒一些的话,就会要了他的命。毕竟曾经做过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还不忍心。只要他别出现在她面前,坏了她的好事即可。还有二公主,她们曾经的确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可谁能料到世事无常,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化如此之快。

    嫁给三皇子之初,姑嫂关系还算和睦,后来因为晏云暖,逐渐疏远。独孤婷不能再继续天真下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二公主去和亲,离开京城,圣上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用意。她乐见其成,二公主在宫里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到了北齐国,她要小心提防着。相信圣上想的比她长远,故而可以放宽心。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突然出声,宫女们都纷纷退下。正好林公公跟在圣上身后到来,嬷嬷连忙在外面提醒独孤婷出来接驾。本想着闭眼歇息会,只是谁想到圣上这个时候来了。独孤婷简单的起身整理衣裳,扭着杨柳细腰妩媚风情的去迎接圣上。

    圣上亲昵的扶着她走进寝宫,“爱妃,不用多礼,赶紧坐下。”独孤婷温柔的笑着,乖巧的坐在圣上身边。圣上紧握她的手:“爱妃,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太后年事已高,有些时候……”还没说完就被独孤婷打断,“圣上,臣妾知晓,都是臣妾不好,惹着太后不高兴,被她责罚,那是理所当然。”

    瞧着低头认错的独孤婷,圣上唯有紧紧抱着她入怀。定北侯板着脸,没吱声。晏云暖坐着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神色,似乎不想帮忙。也对,东阳王所犯的那可是谋反的欺君大罪,户部侍郎那是他的同谋,罪大恶极,理应诸九族。晏云暖这是在给定北侯出难题,一时之间他不好回答,要仔细想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本以为晏云暖来是为了晏云春的事,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接见她。片刻后,定北侯抿着嘴角:“莫少夫人,这件事恐怕不好办。”他就算再蒙得圣上的恩宠,对于替逆贼求情一事还有诸多顾忌。“侯爷,真是不好意思,今日贸然登门请您帮忙。放眼整个京城,我实在找不到可以求助之人。还请侯爷见谅,这件事确实不好办,有些棘手。不知道侯爷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晏云暖很认真的盯着他,“我知道,眼下莫二公主刚护送二公主前往北齐国和亲。”莫林梓不在京城,晏云暖还能去找谁帮忙,能想到他,看来对他颇为信任。晏云兰是晏云春的妹妹,若是能帮忙,也许晏云春会对他态度好一些。只是这件事,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圣上开口提起。

    得知他的真实想法,晏云暖嘴角上扬:“侯爷,我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要您放在心上,什么时候提起都无妨。”“那好,莫少夫人,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在圣上面前替罗公子说请。”定北侯剑眉微挑,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晏云暖恭敬的作揖感谢道:“多谢侯爷,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等夫君回府后,再请侯爷登门一叙。”

    外出的时间不短,她要赶快回府。定北侯自然笑着送别她,等她离开后,独自坐在书房思虑许久。晏云暖深知定北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替罗书童求情,对他的仕途或许会有影响。一直没等到晏云暖的消息,晏云兰再次登门求见,这一次管家先去通知长公主。

    长公主亲自交代他,若是有人要见晏云暖,必须先让她知晓,得到她的允许后,才能见晏云暖。这个明国公府还轮不到晏云暖来做主,管家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毕竟在府上伺候几十年。长公主朝嬷嬷招招手,嬷嬷附耳过去,听着她的吩咐。之后迅速离开,去了门口,晏云兰没想到这一次要见晏云暖那么慢慢。

    会不会她故意吩咐下人如此,就是要羞辱她一番?一想到,晏云兰对晏云暖的怨气又多了几分。谁不知道莫林梓是圣上最宠爱的臣子,还有长公主何等的身份,要是他们去替罗书童求情的话,圣上肯定会卖他们一个面子。“这位就是罗家大少奶奶?”

    嬷嬷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晏云兰,打扮的可真够穷酸。不过你还别说,罗家已经失势,可以理解。眼瞧着嬷嬷眼中的不屑,晏云兰压着心里的不满,“这位嬷嬷,我想见你们府上的二少夫人,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进去?”逼着自己笑脸相迎,顺便还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大的银锭子递到嬷嬷身边。

    若是平日嬷嬷自然就笑着收下,可眼下长公主吩咐过了,她可不能见钱眼开。“罗家大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老奴不过是个奴才,可帮不了你的忙。实话跟你说,可是二少夫人让老奴赶你离开。你就别为难老奴,还是趁早离开明国公府,要不然的话,可有的罪受。”

    说着用眼神示意晏云兰看看门口站着的一排小厮,那都是用来对付她的。晏云兰紧握双拳,晏云暖真是欺人太甚。如今她一朝得势,就落井下石,哼!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嬷嬷,求求你,行行好,你就让我进去见你们家二少夫人一面。只要一面就行,我就说几句话,嬷嬷。是不是这些钱不够,我这里还有,这里都给你。”

    晏云兰快速掏出五六个银锭子递到嬷嬷手中,嬷嬷叹口气:“罗家大少奶奶,老奴看你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二少夫人。哎,你这不是让老奴为难吗?二少夫人吩咐过了,你还是走吧!这些银子你还是带着,日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呢!”连府上的一个嬷嬷都有人情味,这个晏云暖,实在太可恶。

    门口戒备森严,她进不去,身边的丫鬟也劝慰她,别再固执下去,只能另想办法。第二天定北侯被圣上传召入宫觐见,眼见圣上高兴,他便提起让圣上饶了罗书童。圣上板着脸:“定北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回圣上的话,微臣知晓。”

    定北侯快速跪下,“哼,你既然知晓,那你为何还要跟朕提起。难道你不知晓,跟着东阳王谋反之人,朕都不会放过。都要受到株连,你这不是明知故犯?”说起来定北侯年长圣上几岁,不过想当初,儿时的时候,定北侯和平阳侯都是他的伴读。分别十多年,没想到他的性子还是没变。

    “圣上,微臣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圣上见谅。”受人之托,“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动定北侯,朕倒想知道?”定北侯并不想把晏云暖拉下水,但没办法。或者能用他和莫林梓来换取罗书童的一条小命,从定北侯口中听到莫林梓的夫人。一时之间圣上还有些愣住,不过渐渐回忆起来。

    她可是晏云竹最疼爱的九妹妹,这个请求圣上要考虑考虑。之前曾经问起莫林梓,需要什么赏赐,他只是希望能得到圣上的祝福。眼下不过就是罗书童一条命而已,放了也无妨。不过这样会让天下人觉得圣上出尔反尔,还要想想才能决定。“定北侯,你帮朕转告莫二夫人,朕会给她这个面子。找个机会赦免罗书童,你让她放宽心。”

    圣上最后轻拍定北侯的肩膀,定北侯恭敬的作揖:“圣上,微臣一定如实相告。”“定北侯,朕没想到你跟明国公府的关系如此亲密。”贴着他耳边小声的嘀咕,圣上双眸微闪,似乎在等着他解释。晏云暖并不知晓,昨日晏云兰到府上求见她被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赶走。她还在等着定北侯的消息,正坐在书房看书,这时叶梅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在她耳边嘀咕:“夫人,大姑奶奶难产,府上来人,请你赶紧回去一趟。”晏云春难产,晏云暖听完迅速起身,“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带上你的药箱。”叶梅精通医术,想必能对晏云春有所帮助。“是,奴婢这就去拿药箱,夫人切莫着急。”叶梅忙不迭的出去,一路小跑到屋里。

    算算日子,晏云春还要有十天才生产,怎么会提前?不去想了,晏云暖连忙带着叶梅姐妹俩回去探望晏云春。当然临走前特意去长公主的回院子请示,征得她的同意才出府。不管怎么说,长公主毕竟是莫林梓的亲生母亲,没必要闹得那么僵,最后夹在中间难过的可是莫林梓,她很心疼。

    坐上马车,晏云暖的一颗心悬在空中,双手合十,祈祷老天爷保佑晏云春和肚里的孩子平安。她马上就到她身边,她在犹豫,要不要去告诉定北侯,让他陪在晏云春的身边?跟晏云春多次相谈下来,发觉她对定北侯的感觉有是有,但是恐怕没有王浩那么多。

    一时之间她也不好决定,还是等到府上看过晏云春的情况再说。刚下马车,管家就迎上来,“九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见到晏云暖回来,管家悬在空中的一颗心落下。她便是府上的主心骨,顶梁柱。晏云暖没时间跟管家叙旧,“还不快领着我去见大姑奶奶。”

    “是,九姑奶奶这边请。”管家连忙开路,还没到院子,就远远的听到晏云春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这可如何是好,晏云暖着急的要冲进去陪在她身边,被叶梅一把拦住。“夫人,你不方便进去,还是让奴婢进去给大姑奶奶诊断。”晏云暖虽说已经出阁,但还未生过孩子。

    产房乃是污秽之地,她别进去为好。叶青得到叶梅的眼神示意,上前劝慰道:“就是夫人,你还是别进去,就听姐姐的话。相信姐姐的医术,大姑奶奶肯定会没事。”眼下也只能如此,晏云暖轻拍叶梅的手,叹口气:“叶梅,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时晏云暖才想起来问道晏云春身边的嬷嬷和丫鬟,明明还有十日才到生产之日,为何今日那么突然?“回九姑奶奶的话,今日一大早六姑奶奶到府上,要见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就在屋里见了她,奴婢们都在外面守着,不知道屋里发生什么。等奴婢们听到争吵声,就连忙推门进去,发现大姑奶奶摔倒在地上,六姑奶奶神色慌张的离开了。奴婢们着急去请稳婆来,便没有再留意六姑奶奶。”晏云兰,她居然来找晏云春,难道也是为了罗书童?

    说的也对,看着晏云春摔倒在地上,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吓得不轻。连忙出去找稳婆,生怕她和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危险。晏云暖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眼下还是等着屋里叶梅的禀告重要。看着着急的晏云暖,额头早就出汗,在门外不停的徘徊。叶青主动上前搀扶着她:“夫人,要不然你坐下等着?”

    “没事,没事。”再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晏云暖未有双手合十的祈祷老天爷保佑晏云春母子平安。叶梅迟迟不出来,她心里难免有些恐惧,想着进去瞧瞧。那可是她的亲大姐,对她很好,叶青一把拦住晏云暖:“夫人,你千万不能进去,刚才姐姐也说了,产房是污秽之地,对你不吉利。这样,让奴婢进去看看,再出来告诉你。”

    眼下也只能如此,晏云暖点点头:“嗯,叶青,那你赶紧进去看看到底我大姐怎么样了?”同时心底在纠结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定北侯,他到府上来的次数也不少。管家很有眼力见,吩咐府上的下人们谁都不可以出去胡言乱语,否则绝不留情。在府上待遇好,也不会有拉帮结派,都想要留下伺候。

    “姐姐,大姑奶奶怎么样了,夫人不放心,特意让我进来看看。”叶青迈着小碎步走到床边,床上的晏云春发出阵阵的喊叫声,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同时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叶梅刚把脉完,“你怎么进来了,赶紧出去,你去告诉夫人一声,恐怕大姑奶奶的情况不太妙。不过我会尽力想办法保住她和肚里的孩子,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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