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章 堕落的世家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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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赢了嘴仗，又得父兄认可，颜元再做其他事情来就方便了。就着十八楼的便利，颜元的意思地成立一处书院，一处培养人才的书院。
齐家本身是有自己的家学的，那只供于齐家的子弟进学，颜元要办的这书院却是不拘出身，只要能通过入学考试就行。
然而眼下的朝廷可是没有科举的，所有做官的都是蒙父荫职，或是声名出众者为举，不是世家出身的想做官不是一般的有难度，那得才学极其出众才行。
但是，基本知识分子都垄断在了上层，各家都有私学，却只供家族子弟所学，寒门子弟想要力争上游，难如登天。
颜元说要办个书院，可供天下人学习时，齐家人都惊住了，这，这可是从来没人做过的，颜元这样做，妥吗？
没人做过的事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做了，我们做来还有意思吗？
反正颜元不缺银钱，在原本的胭粉手饰店的基础上，颜元再次发展壮大产业，皮毛衣裳。
世家妇人都不缺钱，缺的是好看又不会轻易过时的衣裳手饰，颜元沉浸了那么多日子的阅历，她画出来的手饰衣裳，哪样不是一出来就一扫而空，偏偏衣裳手饰她还往精品里做，价格越高的衣裳限制越多，甚至还有的仅此一件。世家之人，争的是地位，像这样彰显地位身份的代表，凡有所出，一抢而空。
搞得齐大娘子每每拿着颜元分的银票，她又没干过什么事，很是心虚，有心要跟妹子说不必分她那么多，颜元怎么可能收回来呢，当初齐大娘拿了这铺面跟银子出来跟她做生意，那是要帮她之意，岂有赚了钱不按原本的约定给齐大娘分红的道理。
“这，我是没想到你这挣得那么多，太多了！”铺子一开张，颜元由头到尾的事事亲为，压根没有需要齐大娘帮忙的余地。她本是要帮妹妹的，倒是受了妹妹的情了。
“长姐当初出了铺子又拿银子，本是帮我之意，长姐待我之心，岂是这些银钱可比。你只管拿着，留着给我的外甥外甥女们备着聘礼嫁妆。”齐大娘子如今已身怀六甲，颜元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齐大娘子见颜元这般，这铺子有她一份的事，一开始怕颜元赔了，她也没跟丈夫说起，拿不主意的，那也不好跟丈夫商量，那还是找她娘吧。
金氏听了齐大娘子这很是不安的话，微微一笑，“你妹子既说给你，你只管收下。你们姐妹之间的相互帮扶本是应当，将来你妹子有难处了，你多帮着就是。”
“那，你说这铺子的事，我要不要跟郎君说一声？”听到金氏这般劝，齐大娘子这心定了宝，再有旁的顾虑，齐大娘子一并问了母亲。“那时五娘说要开铺子，我担心五娘会赔，一直没跟郎君说，眼下这银子是越赚越多了。”
赔了一铺子瞒着就瞒了，挣了那么多银子，不跟夫君说说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呢。
金氏明白齐大娘子的意思，“与他说说吧，可此事不可再叫旁的人知道。”
夫妻一体，这些私产的事知道就知道了，但是，也得防着别人趁机占便宜。金氏这指的旁的人，就有齐大娘子的婆婆妯娌在列。
齐大娘子点了点头，要说全心全意为她的只有母亲了，母亲的话她是必然要听的。
“娘，五娘做的这些事好吗？”这些事，并不是特指哪一样，而是一直以来颜元做的事，齐大娘子也听到了丈夫对颜元的评价，一本折子搞撤了一个世家，这能力，呵呵……
是以齐大娘这会儿也是心惊胆颤着，拿不准自家对妹妹是什么态度。
“人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你妹妹跟你不一样，从她走出来跟乱军对抗的一刻开始，他们再想困住她都不行了。她要走的路，她自己心里清楚，你也不必将那闲言碎语放在心上。”金氏安抚长女的主，齐大娘子沉吟了一会儿，“那五娘的婚事怎么办？”
这可真是金氏的心头大石，被长女那么一戳，金氏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烦心得很，五娘这心思不好猜，说她心里有人不像，偏偏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她不肯松口，只怕结亲不成反结仇。”
颜元撂下的狠话金氏在接二连三的事后更不敢不当回事。
“那父亲的意思呢？”齐大娘子询问，金氏道：“你父亲说由着五娘，五娘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要嫁人了再说！”
齐大娘子有心问一句，万一颜元一直不松口嫁人那怎么办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娘她姐为她操心的事多，颜元一点都不知道，她在选书院的地址呢。要办就要大办，别后头再来考虑搬地址。
读书的环境必定要清静雅致，颜元细细挑选，最后定下了城外有名的雾笼山。这地方清静不说，山中原本就有楼台小阁，她画了书院的构造，命人照着修建，她爹跟她哥同时出手表示，差不差银子呢，我们都出点，将来这书院弄好了算他们一份。
算他们一份没问题，有言在先，这书院的院长是她，书院的事她说了算，名声可以归齐家，管理必须是她自己。
不同意都不行，齐容跟齐师只能同意了。
历时半年，书院终于是建成了，齐四娘亦在宫中诞下了长子，那是霍杰的长子，亦是在凉朝的嫡长子，举国欢庆。作为娘家人的齐家被恩准入宫探望，颜元借口书院的事忙，让母亲嫂嫂们进宫就是了，想来齐四娘也并不希望颜元进宫，无奈不好开口专门点了不叫颜元进宫。她不去，正合齐四娘之意呢。
书院建成，取什么名字好呢，颜元挥笔如洒，落下了四个字，览山书院。
在书院落成之前，院中的先生她都请好了，他们齐家就有一位大儒，正是齐容的叔叔，此人一生游历各地，近几年才窝在京城准备著书。著书是为传后世，教书育人，功绩岂非比著书更甚？
齐容是有些怕这亲叔叔的，能称作大孺的人，文化知识绝对是杠杠的，想当初齐容他爹都争不过这弟弟，齐容比他爹都不如，那就更怕这位叔叔了。颜元说要请这位叔叔到书院教书时，齐容有言在先，人他可以带去见，不过，千万别指望他帮忙说通。
真是好直白啊，幸好颜元从来没指望过他！
谈古论今，天文地理，颜元都是信手拈来，与齐家这位大儒齐修论道了两天两夜，齐修捶胸顿足地直恨颜元生为女儿身啊！
颜元一通安慰，女子之身不能出仕，同样也能为家族争光的，瞧瞧她的十八楼，那是第一步，接着就是这处览山书院，书院是传道授业解惑之处，为天下培养学子，如此功德乃百世之功。
齐修一拍掌答应下了颜元，顺口问一句颜元那书院的老师应该还缺着吧，他给介绍几个。
要想打响他们书院的名号，坐镇的大儒多多益善。颜元就在齐修的带领下，可劲得忽悠了几个，书院的第一回开学定在八月十八。
有几位大儒的书院，不说世家子弟了，寒门子弟想进的人很多，那就开考吧！试卷内容是颜元跟几位先生商议定下的，大儒嘛，你不能让人家教那毫无文化底子的人。
其实就颜元来看，教育要趁早，真要想教书育人，就该从小捉起。只是凡事起步不能一蹴而就，先把名声打响了，后面要教什么学生，选什么人都是她说了算。
她这个览山书院的院长是最有争议的，当知道她竟然也作为老师上课时，学子们都炸祸了，齐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顶门面。
齐家的诸多男人很是委屈，等这些学子见识了颜元的口才之后，集体败退，再也不敢说齐家是没男人死光了才叫一个女人顶上，实在是，这厉害的女人比起男人更可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开学的第一天，院长没有不说话的，颜元长得很好看，一般是不好意思挑她刺，架不住开学的的第一节课是颜元亲自讲的啊！
这事就不能不说了！你一个女人跑出来当老师，他们可是冲着大儒来的，要是知道是你一个女人来讲课，他们绝对不会进来览山书院。
好啊！颜元就怕他们不吭声，吭声那就好说了！一个千年不死，万年不化的老妖怪，她自己又是上进的，她碰到的好师傅，甩了这些人的先生不知凡几。
要教这些人绰绰有余了，他们还敢挑三捡四，活腻了！
准备收拾人，颜元暗里挽袖子。
“何谓师者？”颜元坦坦荡荡地问，不必他们答而答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是否？”
这可是韩愈的《师说》内容，借用来是必须的。“你们是冲大儒的名号而来，那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为何诸位大儒对我授课一事不置可否，倘若我没有能力为你们传道授业解惑，诸位先生能容我上台来？”
“圣人亦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不服我授课的人，好啊，你们但有所惑只管说来，我若是答不上的，自请下台，往后再不敢提授课之事，如何？”第一回收学生有一百多号人，都是十三岁以上，三十来岁不等的人。她是院长，这些人欠收拾，她也要借这些人再扬名。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此事的可行，他们一百多人，要是难不住颜元一个小女子，人家要当先生，那他们必须得认了是吧！
“敢问院长，古之圣人谓德，何以为德？”
“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德！易经乾卦中曰：君子进德修业。厚德载物，德亦可归纳为，勤朴古健，果义敢为，居安思危，善始善终。”颜元这话丢出来，那提问的学子细细一品，尼玛说得可真好啊！
作揖退下，又一人上前，“何以定善恶？”
“儒家云，人之初，性本善；法家道，人之初，性本恶。世幽昧以眩矅兮，孰云察余之善恶。吾以为，不以小恶为不恶，不以小善为不善。合于理的叫做善；乖于理的叫做恶。”颜元一答，那学子听她引用圣人之云，拜服而退。
总之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奉上，颜元一一而答，到最后，没法问了，所有能想出来的刁钻问题都问了啊，颜元回答得即刁钻又在理，令他们从无从反驳。
尤其那引经据典，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读了那么多书的。这些人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并不像表现那样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她每到一个世界，从来没有停止看书，凡看皆牢记于心。
“诸位还有疑问吗？”端着茶呷了一口，能够感觉到下面的人都很蔫，他们都是精英，那么多人竟然难不住一个女人，说出去不定有多丢人啊！
鸦雀无声，颜元像是看出了他的们的自尊心，“生乎吾前，其间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之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尔等何以为？”
最后一问是重点，一众人面上讪讪，比一个女子的气度都不如，他们还算什么大丈夫，故而也无人说也不来览山学院进学的话来。
颜元说了这番话要是立刻有人表示要退学，那不等于就承认了自己的气度不如颜元。书读得没人多，道理知道的没人多已经够丢脸了，再连气度都不如，以后还能混吗？
不管怎么样，咬牙也要先留下。此后从览山书院出云的人都十分庆幸当初为了面子没有从览山书院离开，否则定是终身后悔啊！
这会儿的人都不知后事的，颜元这学院开学了，她一个月就上四节课，其他的课程安排表都发放下去。叫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后多年，颜元的课成为了览山书院最受欢迎的一门课。
此时的学子们还是以颜元上课为耻，无奈逃课是要被扣分的，扣分影响毕业，尤其当你的学籍里多记载了逃课的事实，当以后你想出仕了，上司面试看你这阅历时会不禁怀疑你是不是也翘班，所以，关系仕途，没人能不老实。
打赢了嘴仗，又得父兄认可，颜元再做其他事情来就方便了。就着十八楼的便利，颜元的意思地成立一处书院，一处培养人才的书院。
齐家本身是有自己的家学的，那只供于齐家的子弟进学，颜元要办的这书院却是不拘出身，只要能通过入学考试就行。
然而眼下的朝廷可是没有科举的，所有做官的都是蒙父荫职，或是声名出众者为举，不是世家出身的想做官不是一般的有难度，那得才学极其出众才行。
但是，基本知识分子都垄断在了上层，各家都有私学，却只供家族子弟所学，寒门子弟想要力争上游，难如登天。
颜元说要办个书院，可供天下人学习时，齐家人都惊住了，这，这可是从来没人做过的，颜元这样做，妥吗？
没人做过的事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做了，我们做来还有意思吗？
反正颜元不缺银钱，在原本的胭粉手饰店的基础上，颜元再次发展壮大产业，皮毛衣裳。
世家妇人都不缺钱，缺的是好看又不会轻易过时的衣裳手饰，颜元沉浸了那么多日子的阅历，她画出来的手饰衣裳，哪样不是一出来就一扫而空，偏偏衣裳手饰她还往精品里做，价格越高的衣裳限制越多，甚至还有的仅此一件。世家之人，争的是地位，像这样彰显地位身份的代表，凡有所出，一抢而空。
搞得齐大娘子每每拿着颜元分的银票，她又没干过什么事，很是心虚，有心要跟妹子说不必分她那么多，颜元怎么可能收回来呢，当初齐大娘拿了这铺面跟银子出来跟她做生意，那是要帮她之意，岂有赚了钱不按原本的约定给齐大娘分红的道理。
“这，我是没想到你这挣得那么多，太多了！”铺子一开张，颜元由头到尾的事事亲为，压根没有需要齐大娘帮忙的余地。她本是要帮妹妹的，倒是受了妹妹的情了。
“长姐当初出了铺子又拿银子，本是帮我之意，长姐待我之心，岂是这些银钱可比。你只管拿着，留着给我的外甥外甥女们备着聘礼嫁妆。”齐大娘子如今已身怀六甲，颜元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齐大娘子见颜元这般，这铺子有她一份的事，一开始怕颜元赔了，她也没跟丈夫说起，拿不主意的，那也不好跟丈夫商量，那还是找她娘吧。
金氏听了齐大娘子这很是不安的话，微微一笑，“你妹子既说给你，你只管收下。你们姐妹之间的相互帮扶本是应当，将来你妹子有难处了，你多帮着就是。”
“那，你说这铺子的事，我要不要跟郎君说一声？”听到金氏这般劝，齐大娘子这心定了宝，再有旁的顾虑，齐大娘子一并问了母亲。“那时五娘说要开铺子，我担心五娘会赔，一直没跟郎君说，眼下这银子是越赚越多了。”
赔了一铺子瞒着就瞒了，挣了那么多银子，不跟夫君说说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呢。
金氏明白齐大娘子的意思，“与他说说吧，可此事不可再叫旁的人知道。”
夫妻一体，这些私产的事知道就知道了，但是，也得防着别人趁机占便宜。金氏这指的旁的人，就有齐大娘子的婆婆妯娌在列。
齐大娘子点了点头，要说全心全意为她的只有母亲了，母亲的话她是必然要听的。
“娘，五娘做的这些事好吗？”这些事，并不是特指哪一样，而是一直以来颜元做的事，齐大娘子也听到了丈夫对颜元的评价，一本折子搞撤了一个世家，这能力，呵呵……
是以齐大娘这会儿也是心惊胆颤着，拿不准自家对妹妹是什么态度。
“人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你妹妹跟你不一样，从她走出来跟乱军对抗的一刻开始，他们再想困住她都不行了。她要走的路，她自己心里清楚，你也不必将那闲言碎语放在心上。”金氏安抚长女的主，齐大娘子沉吟了一会儿，“那五娘的婚事怎么办？”
这可真是金氏的心头大石，被长女那么一戳，金氏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烦心得很，五娘这心思不好猜，说她心里有人不像，偏偏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她不肯松口，只怕结亲不成反结仇。”
颜元撂下的狠话金氏在接二连三的事后更不敢不当回事。
“那父亲的意思呢？”齐大娘子询问，金氏道：“你父亲说由着五娘，五娘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要嫁人了再说！”
齐大娘子有心问一句，万一颜元一直不松口嫁人那怎么办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娘她姐为她操心的事多，颜元一点都不知道，她在选书院的地址呢。要办就要大办，别后头再来考虑搬地址。
读书的环境必定要清静雅致，颜元细细挑选，最后定下了城外有名的雾笼山。这地方清静不说，山中原本就有楼台小阁，她画了书院的构造，命人照着修建，她爹跟她哥同时出手表示，差不差银子呢，我们都出点，将来这书院弄好了算他们一份。
算他们一份没问题，有言在先，这书院的院长是她，书院的事她说了算，名声可以归齐家，管理必须是她自己。
不同意都不行，齐容跟齐师只能同意了。
历时半年，书院终于是建成了，齐四娘亦在宫中诞下了长子，那是霍杰的长子，亦是在凉朝的嫡长子，举国欢庆。作为娘家人的齐家被恩准入宫探望，颜元借口书院的事忙，让母亲嫂嫂们进宫就是了，想来齐四娘也并不希望颜元进宫，无奈不好开口专门点了不叫颜元进宫。她不去，正合齐四娘之意呢。
书院建成，取什么名字好呢，颜元挥笔如洒，落下了四个字，览山书院。
在书院落成之前，院中的先生她都请好了，他们齐家就有一位大儒，正是齐容的叔叔，此人一生游历各地，近几年才窝在京城准备著书。著书是为传后世，教书育人，功绩岂非比著书更甚？
齐容是有些怕这亲叔叔的，能称作大孺的人，文化知识绝对是杠杠的，想当初齐容他爹都争不过这弟弟，齐容比他爹都不如，那就更怕这位叔叔了。颜元说要请这位叔叔到书院教书时，齐容有言在先，人他可以带去见，不过，千万别指望他帮忙说通。
真是好直白啊，幸好颜元从来没指望过他！
谈古论今，天文地理，颜元都是信手拈来，与齐家这位大儒齐修论道了两天两夜，齐修捶胸顿足地直恨颜元生为女儿身啊！
颜元一通安慰，女子之身不能出仕，同样也能为家族争光的，瞧瞧她的十八楼，那是第一步，接着就是这处览山书院，书院是传道授业解惑之处，为天下培养学子，如此功德乃百世之功。
齐修一拍掌答应下了颜元，顺口问一句颜元那书院的老师应该还缺着吧，他给介绍几个。
要想打响他们书院的名号，坐镇的大儒多多益善。颜元就在齐修的带领下，可劲得忽悠了几个，书院的第一回开学定在八月十八。
有几位大儒的书院，不说世家子弟了，寒门子弟想进的人很多，那就开考吧！试卷内容是颜元跟几位先生商议定下的，大儒嘛，你不能让人家教那毫无文化底子的人。
其实就颜元来看，教育要趁早，真要想教书育人，就该从小捉起。只是凡事起步不能一蹴而就，先把名声打响了，后面要教什么学生，选什么人都是她说了算。
她这个览山书院的院长是最有争议的，当知道她竟然也作为老师上课时，学子们都炸祸了，齐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顶门面。
齐家的诸多男人很是委屈，等这些学子见识了颜元的口才之后，集体败退，再也不敢说齐家是没男人死光了才叫一个女人顶上，实在是，这厉害的女人比起男人更可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开学的第一天，院长没有不说话的，颜元长得很好看，一般是不好意思挑她刺，架不住开学的的第一节课是颜元亲自讲的啊！
这事就不能不说了！你一个女人跑出来当老师，他们可是冲着大儒来的，要是知道是你一个女人来讲课，他们绝对不会进来览山书院。
好啊！颜元就怕他们不吭声，吭声那就好说了！一个千年不死，万年不化的老妖怪，她自己又是上进的，她碰到的好师傅，甩了这些人的先生不知凡几。
要教这些人绰绰有余了，他们还敢挑三捡四，活腻了！
准备收拾人，颜元暗里挽袖子。
“何谓师者？”颜元坦坦荡荡地问，不必他们答而答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是否？”
这可是韩愈的《师说》内容，借用来是必须的。“你们是冲大儒的名号而来，那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为何诸位大儒对我授课一事不置可否，倘若我没有能力为你们传道授业解惑，诸位先生能容我上台来？”
“圣人亦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不服我授课的人，好啊，你们但有所惑只管说来，我若是答不上的，自请下台，往后再不敢提授课之事，如何？”第一回收学生有一百多号人，都是十三岁以上，三十来岁不等的人。她是院长，这些人欠收拾，她也要借这些人再扬名。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此事的可行，他们一百多人，要是难不住颜元一个小女子，人家要当先生，那他们必须得认了是吧！
“敢问院长，古之圣人谓德，何以为德？”
“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德！易经乾卦中曰：君子进德修业。厚德载物，德亦可归纳为，勤朴古健，果义敢为，居安思危，善始善终。”颜元这话丢出来，那提问的学子细细一品，尼玛说得可真好啊！
作揖退下，又一人上前，“何以定善恶？”
“儒家云，人之初，性本善；法家道，人之初，性本恶。世幽昧以眩矅兮，孰云察余之善恶。吾以为，不以小恶为不恶，不以小善为不善。合于理的叫做善；乖于理的叫做恶。”颜元一答，那学子听她引用圣人之云，拜服而退。
总之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奉上，颜元一一而答，到最后，没法问了，所有能想出来的刁钻问题都问了啊，颜元回答得即刁钻又在理，令他们从无从反驳。
尤其那引经据典，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读了那么多书的。这些人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并不像表现那样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她每到一个世界，从来没有停止看书，凡看皆牢记于心。
“诸位还有疑问吗？”端着茶呷了一口，能够感觉到下面的人都很蔫，他们都是精英，那么多人竟然难不住一个女人，说出去不定有多丢人啊！
鸦雀无声，颜元像是看出了他的们的自尊心，“生乎吾前，其间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之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尔等何以为？”
最后一问是重点，一众人面上讪讪，比一个女子的气度都不如，他们还算什么大丈夫，故而也无人说也不来览山学院进学的话来。
颜元说了这番话要是立刻有人表示要退学，那不等于就承认了自己的气度不如颜元。书读得没人多，道理知道的没人多已经够丢脸了，再连气度都不如，以后还能混吗？
不管怎么样，咬牙也要先留下。此后从览山书院出云的人都十分庆幸当初为了面子没有从览山书院离开，否则定是终身后悔啊！
这会儿的人都不知后事的，颜元这学院开学了，她一个月就上四节课，其他的课程安排表都发放下去。叫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后多年，颜元的课成为了览山书院最受欢迎的一门课。
此时的学子们还是以颜元上课为耻，无奈逃课是要被扣分的，扣分影响毕业，尤其当你的学籍里多记载了逃课的事实，当以后你想出仕了，上司面试看你这阅历时会不禁怀疑你是不是也翘班，所以，关系仕途，没人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