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荒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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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东，有兽，左右有首，名曰踢。有三青兽相并，名曰双双。
【译文】
在南海以外，赤水的西岸，流沙的东面，生长着一种野兽，左边右边都有一个头，名称是踢。还有三只青色的野兽交相合并着，名称是双双。
【原文】
有阿山者。南海之中，有泛天之山，赤水穷焉。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①之所葬也。爰有文贝、离俞、久、鹰、贾②、委维③、熊、罴、象、虎、豹、狼、视肉。
【注释】
①叔均：又叫商均，传说是帝舜的儿子。②贾：据古人说是乌鸦之类的禽鸟。③委维：神话传说中的蛇，与后文中的“延维”指同一物。
【译文】
有座山叫阿山。南海的当中，有一座泛天山，赤水最终流到这座山。在赤水的东岸，有个地方叫苍梧，帝舜与叔均葬在那里。这里有花斑贝、离朱鸟、鹞鹰、老鹰、乌鸦、两头蛇、熊、罴、大象、老虎、豹子、狼、视肉怪兽。
【原文】
有荣山，荣水出焉。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①。
【注释】
①麈：一种体型较大的鹿。它的尾巴能用来拂扫尘土。
【译文】
有一座荣山，荣水就从这座山发源的。在黑水的南岸，有一条大黑蛇，它能吞食麈鹿。
【原文】
有巫山者，西有黄鸟①。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注释】
①黄鸟：黄，通“皇”。黄鸟即皇鸟，而“皇鸟”亦作“凰鸟”，是属于凤凰一类的鸟。
【译文】
有一座山叫巫山，在巫山的西面有只黄鸟。天帝的神仙药，就藏在巫山的八个斋舍中。黄鸟在巫山上，监视着那条大黑蛇。
【原文】
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四鸟。有渊四方，四隅皆达，北属①黑水，南属大荒。北旁名曰少和之渊，南旁名曰从渊，舜之所浴也。
【注释】
①属：连接。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不庭山，荣水最终流到这座山。这里有一种人长着三个身子。帝俊的妻子叫娥皇，这三身国的人就是他们的后代子孙。三身国的人姓姚，以黄米为主食，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这里有一个四方形的渊潭，四个角都能旁通，北边与黑水相连，南边和大荒相通。北侧的渊称少和渊，南侧的渊称从渊，是帝舜洗澡的地方。
【原文】
又有成山，甘水穷焉。有季禺之国，颛顼之子，食黍。有羽民之国，其民皆生毛羽。有卵民之国，其民皆生卵。
【译文】
又有一座成山，甘水最终流到这座山。有个国家叫季禺国，他们是帝颛顼的子孙后代，以黄米为主食。还有个国家叫羽民国，这里的人都长着羽毛。又有个国家叫卵民国，这里的人都产卵而又从卵中孵化生出。
【原文】
大荒之中，有不姜之山，黑水穷焉。又有贾山，汔水出焉。又有言山，又有登备之山，有恝恝之山，又有蒲山，澧水出焉。又有隗山，其西有丹，其东有玉。又南有山，漂水出焉。有尾山，有翠山。
【译文】
在大荒之中，有座不姜山，黑水最终流到这座山。又有座贾山，汔水从这座山发源。又有座言山，又有座登备山，还有座恝恝山，又有座蒲山，澧水从这座山发源。又有座隗山，它的西面蕴藏有丹雘，它的东面蕴藏有玉石。又向南有座高山，漂水就是从这座山中发源的。又有座尾山，还有座翠山。
【原文】
有盈民之国，於姓，黍食。又有人方食木叶。
【译文】
有个国家叫盈民国，这里的人姓於，以黄米为主食。又有人正在吃树叶。
【原文】
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①是食。
【注释】
①甘木：即不死树，人食用它就能长生不老。
【译文】
有个国家叫不死国，这里的人姓阿，吃的是不死树。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去痓。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①。
【注释】
①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此处意义不详，可能是巫师流传下来的咒语。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山叫作去痓山。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
【原文】
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两青蛇，践两赤蛇，曰不廷胡余。
【译文】
在南海的岛屿上，有一个神，是人的面孔，耳朵上穿挂着两条青色蛇，脚底下踩踏着两条红色蛇，这个神叫不廷胡余。
【原文】
有神名曰因因乎，南方曰因乎，夸风曰乎民，处南极以出入风。
【译文】
有个神人名叫因因乎，南方人单称他为因乎，从南方吹来的风称乎民，他处在大地的南极主管风起风停。
【原文】
有襄山。又有重阴之山。有人食兽，曰季厘。帝俊生季厘，故曰季厘之国。有缗渊。少昊生倍伐，倍伐降①处缗渊。有水四方，名曰俊坛。
【注释】
①降：贬抑。
【译文】
有座襄山。又有座重阴山。有人在吞食野兽肉，名叫季厘。帝俊生了季厘，所以称季厘国。有一个缗渊。少昊生了倍伐，倍伐被贬住在缗渊。有一个水池是四方形的，名叫俊坛。
【原文】
有臷民之国。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谓巫臷民。巫臷民朌姓，食谷，不绩①不经②，服也；不稼③不穑④，食也。爰有歌舞之鸟，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爰处。百谷所聚。
【注释】
①绩：捻搓麻线，这里泛指纺线。②经：经线，即丝、棉、麻、毛等织物的纵线，与纬线即各种织物的横线相交叉，就可织成丝帛、麻布等布匹。这里泛指织布。③稼：播种庄稼。④穑：收获庄稼。
【译文】
有个国家叫臷民国。帝舜生了无淫，无淫被贬在臷这个地方居住，他的子孙后代就是所谓的巫臷民。巫臷民姓朌，吃五谷粮食，不从事纺织，自然有衣服穿；不从事耕种，自然有粮食吃。这里有能歌善舞的鸟，鸾鸟自由自在地歌唱，凤鸟自由自在地舞蹈。这里又有各种各样的野兽，群居相处。这里还是各种农作物汇聚的地方。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天，海水南入焉。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山叫作融天山，海水从南面流进这座山。
【原文】
有人曰凿齿，羿杀之。
【译文】
有一个神人叫凿齿，羿射死了他。
【原文】
有蜮①山者，有蜮民之国，桑姓，食黍，射蜮是食。有人方扜②弓射黄蛇，名曰蜮人。
【注释】
①蜮：据古人说是一种叫短狐的动物，像鳖的样子，能含沙射人，被射中的就要病死。②扜：拉，张。
【译文】
有座山叫作蜮山，在这里有个蜮民国，这里的人姓桑，以黄米为主食，也把射死的蜮吃掉。有人正在拉弓射黄蛇，名叫蜮人。
【原文】
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①。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②，是为枫木。
【注释】
①枫木：古人说是枫香树，叶子像白杨树叶，圆叶而分杈，有油脂而芳香。②桎梏：脚镣手铐。
【译文】
有座山叫作宋山，山中有一种红颜色的蛇，名叫育蛇。山上还有一种树，名叫枫木。枫木，原来是蚩尤死后所丢弃的手铐脚镣，这些刑具就化成了枫木。
【原文】
有人方齿虎尾，名曰祖状之尸。
【译文】
有个神人正咬着老虎的尾巴，名叫祖状尸。
【原文】
有小人，名曰焦侥之国，幾姓，嘉谷是食。
【译文】
有一个身材短小的人组成的国家，名叫焦侥国，那里的人姓幾，吃的是优良谷米。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涂之山，青水穷焉。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①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本，赤枝，青叶，群帝焉取药。
【注释】
①攻：从事某项事情，这里指砍伐林木。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涂山，青水最终流到这座山。还有座云雨山，山上有一棵树叫作栾。大禹在云雨山砍伐树木，发现红色岩石上生出这棵栾树，黄色的树干，红色的枝条，青色的叶子，诸帝就到这里来采药。
【原文】
有国曰颛顼，生伯服，食黍。有鼬姓之国。有苕山，又有宗山，又有姓山，又有壑山。又有陈州山，又有东州山，又有白水山，白水出焉，而生①白渊，昆吾之师所浴也。
【注释】
①生：草木生长，引申为事物的产生、形成。这里即指形成的意思。
【译文】
有个国家叫颛顼国，颛顼的后代组成伯服国，这里的人以黄米为主食。有个鼬姓国。有座苕山，又有座宗山，又有座姓山，又有座壑山，又有座陈州山，又有座东州山，还有座白水山，白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流下来汇聚成为白渊，是昆吾之师洗澡的地方。
【原文】
有人名曰张宏，在海上捕鱼。海中有张宏之国，食鱼，使四鸟。
【译文】
有个人叫作张宏，在海上捕鱼。海里的岛上有个张宏国，这里的人以鱼为食物，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
【原文】
有人焉，鸟喙，有翼，方捕鱼于海。大荒之中，有人名曰头。鲧妻士敬，士敬子曰炎融，生头。头人面鸟喙，有翼，食海中鱼，杖①翼而行。维宜芑苣，穋杨②是食。有头之国。
【注释】
①杖：凭。②穋杨：一种谷类植物。
【译文】
有一种人，长着鸟的嘴，生有翅膀，正在海上捕鱼。在大荒当中，有个人名叫头。鲧的妻子是士敬，士敬生个儿子叫炎融，炎融生了头。头长着人的面孔而鸟一样的嘴，生有翅膀，吃海中的鱼，凭借着翅膀行走。也把芑苣、穋作为食物吃。于是有了头国。
【原文】
帝尧、帝喾、帝舜葬于岳山。爰有文贝、离俞、久、鹰、延维、视肉、熊、罴、虎、豹；朱木、赤枝、青华，玄实。有申山者。
【译文】
帝尧、帝喾、帝舜都葬埋在岳山。这里有花斑贝、三足鸟、鹞鹰、老鹰、乌鸦、两头蛇、视肉怪兽、熊、罴、老虎、豹子；还有朱木树，是红色的枝干、青色的花朵、黑色的果实。有座申山。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天台高山，海水入焉。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天台山，海水流进这座山中。
【原文】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译文】
在东海之外，甘水之间，有个羲和国。这里有个叫羲和的女子，正在甘渊中给太阳洗澡。羲和这个女子，是帝俊的妻子，生了十个太阳。
【原文】
有盖犹之山者，其上有甘柤，枝干皆赤，黄叶，白华，黑实。东又有甘华，枝干皆赤，黄叶。有青马，有赤马，名曰三骓。有视肉。
【译文】
有座山叫盖犹山，山上生长有甘柤树，枝条和树干都是红的，叶子是黄的，花朵是白的，果实是黑的。在这座山的东端还生长有甘华树，枝条和树干都是红色的，叶子是黄的。有青色马，还有红色马，名叫三骓。又有视肉怪兽。
【原文】
有小人，名曰菌人。
【译文】
有一种十分矮小的人，名叫菌人。
【原文】
有南类之山。爰有遗玉、青马、三骓、视肉、甘华。百谷所在。
【译文】
有座南类山。这里有遗玉、青色马、三骓马、视肉怪兽、甘华树。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生长在这里。
【原文】
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东，有兽，左右有首，名曰踢。有三青兽相并，名曰双双。
【译文】
在南海以外，赤水的西岸，流沙的东面，生长着一种野兽，左边右边都有一个头，名称是踢。还有三只青色的野兽交相合并着，名称是双双。
【原文】
有阿山者。南海之中，有泛天之山，赤水穷焉。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①之所葬也。爰有文贝、离俞、久、鹰、贾②、委维③、熊、罴、象、虎、豹、狼、视肉。
【注释】
①叔均：又叫商均，传说是帝舜的儿子。②贾：据古人说是乌鸦之类的禽鸟。③委维：神话传说中的蛇，与后文中的“延维”指同一物。
【译文】
有座山叫阿山。南海的当中，有一座泛天山，赤水最终流到这座山。在赤水的东岸，有个地方叫苍梧，帝舜与叔均葬在那里。这里有花斑贝、离朱鸟、鹞鹰、老鹰、乌鸦、两头蛇、熊、罴、大象、老虎、豹子、狼、视肉怪兽。
【原文】
有荣山，荣水出焉。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①。
【注释】
①麈：一种体型较大的鹿。它的尾巴能用来拂扫尘土。
【译文】
有一座荣山，荣水就从这座山发源的。在黑水的南岸，有一条大黑蛇，它能吞食麈鹿。
【原文】
有巫山者，西有黄鸟①。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注释】
①黄鸟：黄，通“皇”。黄鸟即皇鸟，而“皇鸟”亦作“凰鸟”，是属于凤凰一类的鸟。
【译文】
有一座山叫巫山，在巫山的西面有只黄鸟。天帝的神仙药，就藏在巫山的八个斋舍中。黄鸟在巫山上，监视着那条大黑蛇。
【原文】
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四鸟。有渊四方，四隅皆达，北属①黑水，南属大荒。北旁名曰少和之渊，南旁名曰从渊，舜之所浴也。
【注释】
①属：连接。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不庭山，荣水最终流到这座山。这里有一种人长着三个身子。帝俊的妻子叫娥皇，这三身国的人就是他们的后代子孙。三身国的人姓姚，以黄米为主食，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这里有一个四方形的渊潭，四个角都能旁通，北边与黑水相连，南边和大荒相通。北侧的渊称少和渊，南侧的渊称从渊，是帝舜洗澡的地方。
【原文】
又有成山，甘水穷焉。有季禺之国，颛顼之子，食黍。有羽民之国，其民皆生毛羽。有卵民之国，其民皆生卵。
【译文】
又有一座成山，甘水最终流到这座山。有个国家叫季禺国，他们是帝颛顼的子孙后代，以黄米为主食。还有个国家叫羽民国，这里的人都长着羽毛。又有个国家叫卵民国，这里的人都产卵而又从卵中孵化生出。
【原文】
大荒之中，有不姜之山，黑水穷焉。又有贾山，汔水出焉。又有言山，又有登备之山，有恝恝之山，又有蒲山，澧水出焉。又有隗山，其西有丹，其东有玉。又南有山，漂水出焉。有尾山，有翠山。
【译文】
在大荒之中，有座不姜山，黑水最终流到这座山。又有座贾山，汔水从这座山发源。又有座言山，又有座登备山，还有座恝恝山，又有座蒲山，澧水从这座山发源。又有座隗山，它的西面蕴藏有丹雘，它的东面蕴藏有玉石。又向南有座高山，漂水就是从这座山中发源的。又有座尾山，还有座翠山。
【原文】
有盈民之国，於姓，黍食。又有人方食木叶。
【译文】
有个国家叫盈民国，这里的人姓於，以黄米为主食。又有人正在吃树叶。
【原文】
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①是食。
【注释】
①甘木：即不死树，人食用它就能长生不老。
【译文】
有个国家叫不死国，这里的人姓阿，吃的是不死树。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去痓。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①。
【注释】
①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此处意义不详，可能是巫师流传下来的咒语。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山叫作去痓山。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
【原文】
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两青蛇，践两赤蛇，曰不廷胡余。
【译文】
在南海的岛屿上，有一个神，是人的面孔，耳朵上穿挂着两条青色蛇，脚底下踩踏着两条红色蛇，这个神叫不廷胡余。
【原文】
有神名曰因因乎，南方曰因乎，夸风曰乎民，处南极以出入风。
【译文】
有个神人名叫因因乎，南方人单称他为因乎，从南方吹来的风称乎民，他处在大地的南极主管风起风停。
【原文】
有襄山。又有重阴之山。有人食兽，曰季厘。帝俊生季厘，故曰季厘之国。有缗渊。少昊生倍伐，倍伐降①处缗渊。有水四方，名曰俊坛。
【注释】
①降：贬抑。
【译文】
有座襄山。又有座重阴山。有人在吞食野兽肉，名叫季厘。帝俊生了季厘，所以称季厘国。有一个缗渊。少昊生了倍伐，倍伐被贬住在缗渊。有一个水池是四方形的，名叫俊坛。
【原文】
有臷民之国。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谓巫臷民。巫臷民朌姓，食谷，不绩①不经②，服也；不稼③不穑④，食也。爰有歌舞之鸟，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爰处。百谷所聚。
【注释】
①绩：捻搓麻线，这里泛指纺线。②经：经线，即丝、棉、麻、毛等织物的纵线，与纬线即各种织物的横线相交叉，就可织成丝帛、麻布等布匹。这里泛指织布。③稼：播种庄稼。④穑：收获庄稼。
【译文】
有个国家叫臷民国。帝舜生了无淫，无淫被贬在臷这个地方居住，他的子孙后代就是所谓的巫臷民。巫臷民姓朌，吃五谷粮食，不从事纺织，自然有衣服穿；不从事耕种，自然有粮食吃。这里有能歌善舞的鸟，鸾鸟自由自在地歌唱，凤鸟自由自在地舞蹈。这里又有各种各样的野兽，群居相处。这里还是各种农作物汇聚的地方。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天，海水南入焉。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山叫作融天山，海水从南面流进这座山。
【原文】
有人曰凿齿，羿杀之。
【译文】
有一个神人叫凿齿，羿射死了他。
【原文】
有蜮①山者，有蜮民之国，桑姓，食黍，射蜮是食。有人方扜②弓射黄蛇，名曰蜮人。
【注释】
①蜮：据古人说是一种叫短狐的动物，像鳖的样子，能含沙射人，被射中的就要病死。②扜：拉，张。
【译文】
有座山叫作蜮山，在这里有个蜮民国，这里的人姓桑，以黄米为主食，也把射死的蜮吃掉。有人正在拉弓射黄蛇，名叫蜮人。
【原文】
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①。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②，是为枫木。
【注释】
①枫木：古人说是枫香树，叶子像白杨树叶，圆叶而分杈，有油脂而芳香。②桎梏：脚镣手铐。
【译文】
有座山叫作宋山，山中有一种红颜色的蛇，名叫育蛇。山上还有一种树，名叫枫木。枫木，原来是蚩尤死后所丢弃的手铐脚镣，这些刑具就化成了枫木。
【原文】
有人方齿虎尾，名曰祖状之尸。
【译文】
有个神人正咬着老虎的尾巴，名叫祖状尸。
【原文】
有小人，名曰焦侥之国，幾姓，嘉谷是食。
【译文】
有一个身材短小的人组成的国家，名叫焦侥国，那里的人姓幾，吃的是优良谷米。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涂之山，青水穷焉。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①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本，赤枝，青叶，群帝焉取药。
【注释】
①攻：从事某项事情，这里指砍伐林木。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涂山，青水最终流到这座山。还有座云雨山，山上有一棵树叫作栾。大禹在云雨山砍伐树木，发现红色岩石上生出这棵栾树，黄色的树干，红色的枝条，青色的叶子，诸帝就到这里来采药。
【原文】
有国曰颛顼，生伯服，食黍。有鼬姓之国。有苕山，又有宗山，又有姓山，又有壑山。又有陈州山，又有东州山，又有白水山，白水出焉，而生①白渊，昆吾之师所浴也。
【注释】
①生：草木生长，引申为事物的产生、形成。这里即指形成的意思。
【译文】
有个国家叫颛顼国，颛顼的后代组成伯服国，这里的人以黄米为主食。有个鼬姓国。有座苕山，又有座宗山，又有座姓山，又有座壑山，又有座陈州山，又有座东州山，还有座白水山，白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流下来汇聚成为白渊，是昆吾之师洗澡的地方。
【原文】
有人名曰张宏，在海上捕鱼。海中有张宏之国，食鱼，使四鸟。
【译文】
有个人叫作张宏，在海上捕鱼。海里的岛上有个张宏国，这里的人以鱼为食物，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
【原文】
有人焉，鸟喙，有翼，方捕鱼于海。大荒之中，有人名曰头。鲧妻士敬，士敬子曰炎融，生头。头人面鸟喙，有翼，食海中鱼，杖①翼而行。维宜芑苣，穋杨②是食。有头之国。
【注释】
①杖：凭。②穋杨：一种谷类植物。
【译文】
有一种人，长着鸟的嘴，生有翅膀，正在海上捕鱼。在大荒当中，有个人名叫头。鲧的妻子是士敬，士敬生个儿子叫炎融，炎融生了头。头长着人的面孔而鸟一样的嘴，生有翅膀，吃海中的鱼，凭借着翅膀行走。也把芑苣、穋作为食物吃。于是有了头国。
【原文】
帝尧、帝喾、帝舜葬于岳山。爰有文贝、离俞、久、鹰、延维、视肉、熊、罴、虎、豹；朱木、赤枝、青华，玄实。有申山者。
【译文】
帝尧、帝喾、帝舜都葬埋在岳山。这里有花斑贝、三足鸟、鹞鹰、老鹰、乌鸦、两头蛇、视肉怪兽、熊、罴、老虎、豹子；还有朱木树，是红色的枝干、青色的花朵、黑色的果实。有座申山。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天台高山，海水入焉。
【译文】
在大荒当中，有座天台山，海水流进这座山中。
【原文】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译文】
在东海之外，甘水之间，有个羲和国。这里有个叫羲和的女子，正在甘渊中给太阳洗澡。羲和这个女子，是帝俊的妻子，生了十个太阳。
【原文】
有盖犹之山者，其上有甘柤，枝干皆赤，黄叶，白华，黑实。东又有甘华，枝干皆赤，黄叶。有青马，有赤马，名曰三骓。有视肉。
【译文】
有座山叫盖犹山，山上生长有甘柤树，枝条和树干都是红的，叶子是黄的，花朵是白的，果实是黑的。在这座山的东端还生长有甘华树，枝条和树干都是红色的，叶子是黄的。有青色马，还有红色马，名叫三骓。又有视肉怪兽。
【原文】
有小人，名曰菌人。
【译文】
有一种十分矮小的人，名叫菌人。
【原文】
有南类之山。爰有遗玉、青马、三骓、视肉、甘华。百谷所在。
【译文】
有座南类山。这里有遗玉、青色马、三骓马、视肉怪兽、甘华树。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生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