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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这样的亲妈怎么会虐缨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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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焱之前答应过保护水濯缨一个月时间,就算绮里晔找到了水濯缨,也不会让她落进绮里晔的手里。结果他刚刚还没反应过来,水濯缨一瞬间就被绮里晔困进了怀中,顿时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没面子没信用。

    上去大义凛然地指着绮里晔:“喂!放开她!老子答应过要保护她的,说到做到,不放老子就动手抢了!”

    绮里晔怀里仍然抱着水濯缨,反倒还抱得更紧了些,冷笑一声。

    “玉教主在莲花峰那边被一群江湖中人围攻,正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格罕大王子还有空在这里保护孤的心肝宝贝儿?”

    拓跋焱顿时脸色大变:“什么!女神在哪儿?”

    绮里晔随手一指十万八千里之外最远但是最显眼的一座山峰:“那就是莲花峰。”

    “女神等着我!我马上来救你!”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到做到要保护水濯缨的人,两腿犹如风火轮一般呼啦啦抡开来,朝那座山峰狂奔过去,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水濯缨:“……”

    打发走了碍事的玩意儿,绮里晔这才低下头来对着水濯缨。上挑的眼角带着一缕森冷笑意,绯红妖艳到极点,像是带着见血封喉的致命剧毒。

    他的一只手仍然环在她的腰间,一只手缓缓地往上移去,以一种残酷的姿态扣住她的脖颈,修长的五指缓缓收紧。指尖下就是她微微跳动的颈动脉,隔着一层细腻柔嫩的薄薄肌肤,几乎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温热的鲜血在动脉中流动。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阴魅,妖异森然充满了血腥味的气息,犹如恶魔的呼吸般拂过她的耳畔。

    “你说,我是把你关在笼子里面一直做到死,然后把你身上的皮肉削下来做成美味佳肴好呢,还是给你下药先废了你,然后把你调教成我一个人的禁脔,日日只会在我身下向我求欢的小淫奴更好?”

    水濯缨根本不回答他,只是微微缩着身子,带着一点几不可觉的颤抖。

    绮里晔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从他刚才把水濯缨揽进怀中的时候,就感觉她的体温有些偏高,现在手掌下的温度越来越烫,而且还有潮湿的感觉。他扣在水濯缨脖颈上的那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一摸,摸出了一手湿热的汗水。

    绮里晔脸色一变,把水濯缨翻过来对着自己,一把拉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露出来的那张精致灵秀的小脸上,全是不正常的潮红色,艳丽而又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病态。闭着眼睛,前额上和鬓角边满是汗水,把披散下来的黑发浸湿成了一缕一缕,贴在耳际和脖颈边湿漉漉的肌肤上面。眉头紧蹙在一起,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急促,像是十分难受地在喘息。

    绮里晔一探水濯缨的脉搏,脉息很乱,手腕上的肌肤都是又湿又烫的,泛着微微的红色。

    他对于医术只是略懂,处理外伤还可以,诊脉看病自然不行。只能判断出这脉象跟正常的脉象不一样,水濯缨又高烧成这个样子,应该是生了急病。

    “怎么回事?”

    绮里晔刚刚抓到水濯缨的时候,还满心都是残忍血腥的念头,想着要怎么狠狠收拾得她哭都哭不出来,结果现在一看她这副模样,一身想把她往死里蹂躏的戾气全都不得不掐断在半空中。

    叫她的声音里一半是还没退去的森冷切齿,一半是控制不住冒出来的焦急担忧,混在一起,听过去生硬怪异得要命。

    水濯缨轻轻摇了摇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轻软而虚弱。

    “不知道……山里天气凉,病了……”

    绮里晔刚才追过来的时候,是听说有人抓了五湖山庄的人在这里,要挟柳长亭交出蚩罗墓地图。

    三千千羽精骑已经开始在燕岭中地毯式搜索过去,但燕岭地方实在是太大,这两天里也不过是搜索了一小部分地方,更何况他都不确定水濯缨到底在不在燕岭。

    一听到柳长亭在这里的消息,他立刻就赶了过来,就算没找到水濯缨,能抓到柳长亭也是好的。

    刚才他远远看过来时,一认出水濯缨的身形,满心里就只剩下想弄死她的腾腾杀气。看到柳长亭逃走的时候,那杀气更是浓得掩盖了一切,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那些用来惩罚水濯缨的最变态最邪恶的手段,还真没有多注意她是什么状况。

    水濯缨一只汗湿的手紧紧地抓住绮里晔的衣袖,像是无意识地在寻找依靠一般,往他的怀里缩去,仿佛一只生病了可怜兮兮要主人抱的小猫。

    “我难受……”

    绮里晔被她这么一靠,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咬牙切齿地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她裹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欠收拾的小蹄子……让你为了个野男人往外跑,来这种地方找罪受……绑着我逃出去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么?现在你再给我能耐一个试试看?病成这样也是活该!……”

    他走到路口外面,跟着他进山的“蛇信”暗卫们都等在那里。

    玄翼本来以为主子抓到了皇后娘娘,肯定又是一场酱酱酿酿不可描述的惩罚大戏,而且估计就是在这种光天化日荒山野岭里面进行,所以很有先见之明地没有让众暗卫靠近。

    “玄翼,去找辆马车在山外等着,准备回瀚州城!”

    燕岭里面没有大路,地势崎岖,众人都没有骑马进来。绮里晔冷声吩咐了一句,就抱着水濯缨大步往小路另外一边走去。

    他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见到过那里的山壁下面有一道山泉水。这里赶回瀚州城至少要四个时辰,而水濯缨的体温烧得太高,已经来不及回瀚州,必须先想办法给她降温。

    玄翼一脸疑惑地望着两人走远。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情况?生病了?

    主子刚才可能没怎么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状况,但他就在主子后面一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前一刻人还是好好的,脸色神态什么的都完全正常,怎么会一下子突然生这么重的病?

    但他还是默默地什么也没说,带着一部分人出燕岭找马车去了。这种时候还是闭嘴为好,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就别害皇后娘娘了。

    绮里晔抱着水濯缨走到山壁下面的泉水边。这一缕细细的泉水是从山石缝中流下来的,在山壁底下积成一个丈许见方的小潭,潭边长满葱茏青碧的草木。山中流出来的泉水,水质清澈见底,在盛夏里也泛着一股清凌凌的凛冽凉气。

    绮里晔在水潭边清理出一片草地来,铺了自己的外袍,把水濯缨放上去。然后在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两块,在冰凉的泉水里浸湿了,轮流贴在水濯缨的前额上。

    水濯缨半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我想喝水……”

    “这里的水是凉水,喝下去更要你的小命,渴也给我老老实实忍着!”

    绮里晔一边没好气地训她,一边去泉水下面接了一捧水,自己先含在口中半天,等到水暖了才嘴对嘴地渡给水濯缨。

    水濯缨仰面平躺着,喝水并不方便,绮里晔又得俯下整个身子去喂她,结果一大半水都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还差点呛着,咳嗽了好几声。

    绮里晔扶起她来给她顺气,又凶巴巴地训:“连口水都不会好好喝,喝成这个样子,干脆渴死算了!”

    水濯缨委屈地望着他:“没喝到,还要……”

    绮里晔一股火气憋在肚子里,没柰何,又去泉水下面接水。这次是半扶起水濯缨来给她喂水,总算全部喂了进去。

    喂完了感觉气没地方撒,一口狠狠地咬在水濯缨的嘴唇上,满怀恶意地重重碾磨了几下。又不敢咬得太重下去,咬了也还是不解恨,那股咯咯的磨牙声倒是极其恐怖。

    水濯缨捂着嘴唇泫然欲泣:“疼……”

    “现在就开始喊疼了?”绮里晔冷笑,“省着点力气,等你病好了之后,有你慢慢疼的!”

    水濯缨不说话,闭上眼睛,可怜巴巴地缩在那里。她身上出的汗顷刻间就就湿透了衣服,绮里晔不得不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给她裹上他自己的外袍,把她的衣服在泉水底下冲干净,用内力烘干,再把又被汗水湿透的外袍换下来。

    燕岭附近荒无人烟,没有多少村镇,玄翼出去要找到马车,至少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这两个时辰里,绮里晔给水濯缨换了不知道多少次敷额头的湿布,漂洗烘干了多少次衣服,喂了多少次水。她身上的温度一直没有降下去,出汗也是越来越多,要不是一直有喂水进去的话,整个人都得变成人干。

    等到玄翼终于带着一辆马车回来,绮里晔一见到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死了是不是?让你去弄辆马车来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再迟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回来?”

    又被骂得一脸懵逼的玄翼:“……”

    要是在有人烟的地方,他弄一辆马车来自然是很容易的事情,但问题是这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上哪去找马车?难道要他向仙女求一辆魔法南瓜马车来吗?

    主子现在一半心情不爽,一半为皇后娘娘焦急,不能在皇后娘娘身上撒气,那就只有在苦逼的他身上撒气了。

    算了,他是十佳好暗卫,不跟发脾气的主子一般见识。

    绮里晔带着水濯缨上了马车。这辆马车是玄翼在附近一个村子里找来的,做工质量自然好不到哪去,上了路摇摇晃晃嘎吱怪响不说,车厢里面连块垫子都没有,座位只铺了两块硬邦邦的光板,以至于绮里晔一路上不得不把水濯缨抱在怀里,给她当人肉垫子。

    白翼本来留在崇安没有跟过来,绮里晔在山里的时候,就让人给白翼传了信,让白翼以最快的速度马上赶到瀚州。

    结果他们当天半夜赶到瀚州,暂时住进瀚州知府府中的时候,白翼人没有到,倒是传来了岐黄司的回信。说白翼去了南方寻找一味珍稀药材,现在人不知道到了哪里,联系不上,只能派“雀网”的人去找。

    水濯缨在路上的时候高烧退下去了不少,一直都在绮里晔怀里睡觉,但是到了瀚州之后又开始烧起来。

    绮里晔等不了白翼,也来不及回崇安,直接带着人闯进瀚州城里名气最大的一位钟大夫家里,大半夜丑时时分把人老大夫从床上拖了起来,逼着他给水濯缨看病。

    老大夫吓得哆哆嗦嗦,给水濯缨把了半天的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绮里晔不耐烦地怒道:“到底什么样?连话都不会说了?”

    老大夫被他吼得全身一抖,嗫嚅道:“这个……这个……皇上恕罪,老朽诊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是为何而起,只知道皇后娘娘现在高烧不退……”

    绮里晔更加不耐:“废话!这用眼睛就能看出来,还要你诊脉有个屁用!”

    老大夫简直要哭出来:“是是……草民医术有限,罪该万死……但是这个……对症才能下药,现在看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草民也不敢给她随便开药,只能开点退烧去热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先把烧退下去……”

    “那就赶紧开!”绮里晔一把拎起桌上的医药箱扔了出去,“开完了就给孤滚出去,把城里所有像点样子的大夫全都叫到这里来,少一个砍你一条腿!”

    “是!是!”

    老大夫赶紧抓过纸笔,抖着手写了一张药方献上来,然后在地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屁滚尿流地逃出去。

    绮里晔拿过药方一看,上面都是一些不关痛痒的温和药材,麻黄、蝉蜕、车前草、甘草根之类,分量很轻,给一般的发热病人都可以用,只是效果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水濯缨现在病因都不知道是什么,也的确不能直接下重药,免得病情更严重。

    这边让人照着方子去抓药熬药,那边那个钟大夫领着官兵,很快就把瀚州城里但凡不是赤脚医生,只要是正经开医馆的大夫全都拉了过来。一长串十来个人,都是刚刚从床上被叫起来的,蓬着头拖拉着鞋子,一脸苦逼地排着队来到瀚州知府的府中。

    瀚州知府也被连累,大晚上的睡不了觉,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禀告绮里晔:“皇上,城里的大夫已经都被叫来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钟大夫已经是瀚州城里医术最高的大夫,都看不出水濯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大夫就更看不出来。

    众大夫一个个胆战心惊地看过去,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议论探讨了半天,没一个能说清楚水濯缨为什么发烧,开出来的药方也就跟第一个钟大夫开出来的差不多。

    要是一般的病人,他们看不出病因的时候,还能瞎扯两句胡诌个病因出来维持一下自己的名声。但现在这个病人是皇后娘娘,还有一位满身恐怖杀气的皇上在旁边,谁敢不懂装懂地乱说,要是说错了误了皇后娘娘的病情,十八狱里面保证有空位置等着他们。

    钟大夫开出来的药熬好了,绮里晔给水濯缨喂了下去。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喝了两次药,到了第二天早上,水濯缨的烧还是没有退下去,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外面那群大夫们其实都已经没什么可说,但皇上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只能在院子里战战兢兢地假装讨论皇后娘娘的病情。

    绮里晔在里面被吵得心烦,房门一下子被破开,一整张桌子连着上面的茶壶茶杯花瓶摆件全都飞了出来。

    “滚!一群庸医!没用的废物!”

    桌子在院中摔得四分五裂,上面的瓷器全都被砸成了粉碎,哗啦啦四处飞溅。众大夫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夺路而逃。

    同在院子里的玄翼默默望天:“……”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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