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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意志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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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七章 意志比拼

    正如纪闫鑫所料,齐云等人的确还被困在绝谷腹地中的古树洞里。

    树洞里的水被他们清理了,一下大雨又飘进去,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脚下就更别提了,总是潮湿一片,脚上都起了红疹。

    为了保证一旦能离开的时候有鞋可穿,齐云早早的就叫纪闫坤和华子把鞋脱下来挂在了树洞壁上。

    三人一狗挤在狭小的树洞里,吃不好、睡不香,原本壮实的黑豹,身上的肉已经掉下去一截子,辛亏齐云手脚麻利,又趁着木箱子浮过的时候,拽了一个回来,里面全是肉罐头,才不至于让大家咀嚼、吞咽生米。

    除了齐云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能够爬到古树的树枝上透透气,纪闫坤和华子、黑豹都只能困在洞里,心情烦躁。

    之前自酿的那些酒,为了遮阳,齐云把木桶牢牢的固定到了枝叶茂密的树干上,地震后,他第一次爬到树干上时,发现所有的木桶都完好无损,高兴极了。

    顺手抱了一桶进树洞,馋得纪闫坤赶紧用罐头盒子盛了酒,美美的喝了几大口,不胜酒力的华子为了解乏,也喝了一些。

    这酒酒劲儿很猛,喝不多少,人就感觉到飘飘忽忽,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吃着肉罐头,喝着小酒,算是最惬意的避难了。

    人不如狗耐寒耐冻,狗却不如人有定力。

    谁也不晓得会被困多久,根本就不敢大肆吃喝,被困得久了,黑豹渐渐失去了耐性,变得狂躁不安,它一反常,搅得人也跟着焦躁。

    好几次,黑豹都忍不住往洞外蹿,都被齐云和纪闫坤挡住了,点上一段草药杆,让它闻闻那烟雾,它就会渐渐的安静下来。

    连续下了几天雨,洞里的酒早就被喝得干干净净,就连沉底的果皮,也被捞出来吃掉了。

    这天,雨刚停,待树干上的水气被风吹干了,齐云又上树溜达,准备顺便抱一桶酒进洞。

    纪闫坤和华子都很困乏,脚上的红疹起了水泡,奇痒无比,惹得心烦意乱,不知这样非人的日子,还要持续到啥时候——

    两人又烦、又困、又倦,哪儿还顾得上看管黑豹,身上长了跳蚤的黑豹皮肤瘙痒,躁动不安,低声咆哮一声,再次朝着洞口冲过去,待纪闫坤和华子反应过来,扑到洞口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豹飞出树洞,落在地面上,陷入了淤泥中,它不停的挣扎,纪闫坤大声喊道:“黑豹——别动!”

    华子流着泪哀求道:“黑豹,你别动,动得越厉害,陷得越深!”

    平日听话,通灵性的黑豹,此刻压根儿不听任何人的话,还是一个劲儿挣扎,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树洞口,那目光,充满了祈求、充满了绝望——

    不一会儿工夫,黑豹只露出一个脑袋,就连那脑袋,也渐渐的沉入了淤泥里。华子失声痛哭,痛骂不该只顾自个儿打盹儿,没管好黑豹;纪闫坤的眼里噙着泪水,愧疚不已。

    齐云骑在树干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黑豹只是一条狗,但是,大家同甘共苦几月,早已是亲密的战友、兄弟,没有一个人把他当畜生看待。

    许久之后,齐云抱着酒桶进入树洞,说:“你们也别太伤心,对于黑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它终于解脱了!它和我们不同,所能承受的极限也不同——”

    “齐先生——我们,我们还能出得去么?你就说句大实话吧——假如横竖是死,我也不等了,跟黑豹去作伴儿——”华子哭兮兮的望着齐云,泪流满面。

    纪闫坤喝道:“华子,你胡思乱想啥呢?”

    “坤哥,你别拦着我,我今儿一定要把话问明白了,不然,我熬不下去了呀!”华子痛苦的道出了自个儿的内心话,他毕竟年轻,经不住大事儿,也实属正常,他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华子,你放一万个心,咱们只是暂时被困在了这里,一定能活着出去!多的时间都熬了,还在乎再熬几天?”齐云苦口婆心的劝慰华子,递了一罐头盒子酒给他,继续说:“咱们多幸运啊,虽说被困在这儿动弹不得,好歹还有肉吃,有酒喝,若是在城里,被埋在钢筋混凝土下面,那才叫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华子一口气喝了一盒子酒,情绪渐渐安静下来,想想,觉得齐云说得的确在理,如若真的在金都,这会儿命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纪闫坤根据自己的判断,深知要想走出去,非得等上半个月不下雨,天天大太阳,才可以从树洞里下到地面上,至于行走的途中,会遇到啥突发状况,就不得而知了。

    齐云和纪闫坤默不作声的对视片刻,碰了一个酒,他们无声的达成了一致,无论如何,都要把华子带出去,哪怕他会成为累赘,牵绊他们的脚步,也绝不丢下他不管。

    华子并不知道此刻齐云和纪闫坤的内心活动,在酒精的催化下,昏昏欲睡,不会儿,就鼾声四起。

    纪闫坤看了看睡得沉沉的华子,冲着齐云说:“让他好好的睡,先生,咱俩今儿喝个痛快!”

    “嘿嘿,咱们可得学会储粮过冬,可不能图了一时痛快!”齐云笑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先生是个洒脱之人,又怎会被后顾之忧牵绊?”纪闫坤浅笑着望着齐云,齐云笑道:“老弟还真是了解齐某,罢了,既然开局了,那就喝个痛快,咱们能走到今天,实属奇迹——想必,还能创造更大的奇迹!”

    “还是先生豁达,幸亏有你相伴,不然,我难保不会像华子一样脆弱!”纪闫坤有感而发,庆幸与齐云在一起,他这半生,只信服两个人,一个是大哥纪闫鑫,另一个就是齐云,但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他的心里都会很踏实,无论遇到啥难事,身处啥环境中,都不会恐慌。

    “阿坤,这没啥,你以为我和你大哥就没有害怕的时候?只不过,我们羞于在你们面前表露出来罢了,但凡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就不光有七情六欲,同时还会有惧怕和顾虑——”齐云喝着酒,苦涩的笑了笑。

    齐云心想:老弟啊,你只看到了我平静的外表,又哪儿有机会看到我心深处——我也有软肋啊,我的软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齐宏,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他的死活,担忧着他的未来——这小子将来是个祸害,可是,作为父亲,我没有半点办法制止他——

    齐云是一个研究过易经之人,他可以大体推测一个人的命运,齐宏刚出生不久,担心叔叔肖旺寻上门来报仇,他就替儿子推算过命运,得到的结论是他能够顺顺利利的长大成人,他才放心。

    得知齐宏被雪狼谷的人掳走的消息之后,齐云又给齐宏推了一卦,显示他还活着,将来不缺荣华富贵,却一生作恶多端。他的心中万般忧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永恒不变的恶人的结局。

    齐云思量着娟儿和柱子还活着,但是,他未曾给他们推过卦,命越算越薄,没有经得纪闫鑫的允许,他是不会违背原则,私下里给他们算命的。

    单从面相上来看,娟儿和柱子都是一生坎坷,多灾多难之人——

    “先生,你在想啥?如此入神!”纪闫坤注视着愣神的齐云,疑惑的问道。

    齐云收回思绪,应变自如的说:“我在想回去的路——”

    “先生不妨说来听听,咱们商量一下?”纪闫坤想要借用语言,改善内心的沉闷,光喝酒,不说话,很不是滋味。

    “行啊,我也正琢磨着,也该商量商量了,不然,到了可以走的时候,大家还没有任何准备。”齐云深表赞同,提前谋划,有备无患。

    “先生认为我们该从哪里着手准备?”纪闫坤询问道。

    “原本,咱们曾商量着把大米煮成饭团带走,目前看来,是无法完成了。”齐云的一席话令纪闫坤感到疑惑,心想,咋就无法完成了呢?

    齐云看到纪闫坤疑惑的表情,心知他弄不明白,解释道:“我很担心这里的水质出了问题,已经不能饮用,贸然饮用,恐怕轻则中毒,重则身亡——”

    “哦,有这么可怕?”纪闫坤瞪大了眼睛,深觉大千世界,万事万物太玄妙了,前一刻还干干净净、安安全全的东西,转瞬间有可能就成了毒药。

    齐云说:“地震本是地球各板块挤压,地壳活动密集导致,山洪暴发,从裂开的岩石缝儿里穿梭而过,许多有害物质汇聚其中,原本干净的饮用水受到了污染,再加上腐尸众多,水源变质,因此不能饮用。”

    “先生,照你这么说,没有水,咱们又当如何,怎能走得出去?”纪闫坤忧虑的望着齐云,深觉被逼上了梁山,就如华子说的,横竖是死。

    “不可心急,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既然老天爷开了一扇通往世间的门,就一定有供咱们活着的路!”齐云信心满满的喝了一口酒。

    纵然是齐云如此说,却也无法打消纪闫坤心中的顾虑,最可怕的不是面对困境,而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阿坤,咱们走的时候,不能带太多吃的,应该轻装上阵,保存体力;但是,这样一来,咱们又将会面临饥寒交迫,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会越来越冷,谁也说不准这条路究竟有多长,得走多久——”齐云一点一点的倒出了目前面临的困难。

    纪闫坤叹了一口气,问道:“先生,依你看,得花费多长时间?”

    “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半载——再长——就说不准了!我曾经在山里走了一年多,才走出去——”齐云的话令纪闫坤的心凉了半截子,他了解,齐云并非危言耸听。

    “你也不要太忧心,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齐云安慰着纪闫坤,脑子快速的运转着。

    齐云和纪闫坤,谁都没有发现华子醒来了,挂着泪珠子,听着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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