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腌菜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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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李尚东气得笑了起来：“小老弟，我这件青花，至少有六位名家帮忙掌过眼，还有薛老题的字儿呢，你说它是件地摊货？”
在古玩收藏界，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把真货的碎片和假货粘合在一起当真品卖就是其中一种。但是这种手法容易被看出破绽，所以往往只被造假者们摆在地摊上，骗那些逛地摊“捡漏”的人。
“李老板，我没说您这件青花是地摊货，只是怀疑它不太老。”刘逸观察着李尚东的神情，觉得不像装的，看来确实也是被人骗了。
不太老，也是刘逸今天新学的术语，表示年份不够，其实就是含蓄的指出，这是件仿品，不是古玩意儿。
“不太老？”李尚东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又看了刘逸一眼，决定不和这个愣头青啰嗦。
“关老板，您看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李尚东咨询关世琛的意思。
关世琛微皱眉头，沉吟不语。
关盈盈在一边轻声问道：“爸，要不咱们再走几家看看？”
虽然还没有确定这件青花瓷的真假，但事情出了波折，关家父女都觉得不是吉兆，关世琛也有了暂时不买，再考虑考虑的想法。
见关世琛流露出要走的意思，李尚东顿时急了，可是他即不能拦着不让走，也不能主动降价，没办法只好向丘南阳投去求助的眼神。
丘南阳微微一耸肩膀，做出爱莫能助的姿态，刘逸言之凿凿的说盅底有问题，他也无法坚持什么，毕竟拿主意的还是关世琛，他如果话说多了，被关世琛怀疑他和李尚东有什么利益勾结，就得不偿失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李尚东实在气闷，终于忍不住向刘逸埋怨：“小伙子，你看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买卖就让你给搅了。”
丘南阳也面露抱怨之色，不过他和刘逸不熟，话忍在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刘逸视而不见，因为这件事他问心无愧，只要把这桩交易搅和黄了，他就达到目的。
可是看到表哥陆伟民投过来的责备目光，刘逸终于想起，这件事不是自己问心无愧就算了的，它已经连累到了表哥，会影响关世琛对陆伟民的看法，看来自己不揭开这只酒盅的真面目，还真是不行了！
“李老板。”刘逸着看向李尚东，“如果我能证明这盅是假的，假一罚十吗？”
李尚东再次被气笑了，说话也就不再给刘逸留什么情面：“小朋友，古玩界没有这个规矩，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损害了我们店的声誉你包赔不起损失的。”
刘逸摇头道：“李老板，真是对不住，招牌是你自己砸的，可不用我赔。”
说完，他突然一探手抓起了桌上的瓷盅，双手捏住盅口，向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关盈盈轻轻一笑。
“啪！”
一声脆响，明代成化年间的民窑青花瓷酒盅，被刘逸一掰两断。
四座惊呼。
刘逸盯着手中的两瓣酒盅，无声的笑了。
只见茬口崭新，圆圆的盅底却只连在两片酒盅其中的一边，没有被掰成两半。
事实胜于雄辩，这正是一件李尚东说的“地摊货”！
看到这一幕，李尚东面色煞白。
“这这这……”丘南阳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连话都不会说了。
关世琛相对比较镇定，走到桌前，从刘逸手里接过掰成两瓣的酒盅，仔细打量。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刘逸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确实是一件“地摊货”，因为谁没见过摔碎的盘子和碗是什么样？根本就不是这个效果。
只一眼，关世琛就发出一声叹息，那个酒盅底被打磨得圆溜溜的，可能是造假的时候为了稳妥，用的也不是哥俩好或502那种强力胶水，所以一掰之下就沿着粘合的位置开胶断裂了，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
陆伟民长出了一口气，刘逸掰开酒盅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不到柳暗花明，真就被刘逸给说中了，现在想想还有后怕，这可是价值四十万的东西啊，万一不是假货，刘逸就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丘南阳终于回过神来，语气冰冷的说道：“李老板，我们要一个解释！”
“无妄之灾啊……”李尚东使劲摇着头，苦闷的说道：“老丘，我真不知道这件东西是个赝品，我也是让人给骗了，打眼了！”
“你打眼了？”丘南阳不依不饶的一瞪眼睛，说道：“你知道你差点给关老板带来多大麻烦吗？他要是拿着这件西贝货去送人，被人家看出是赝品，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李尚东连连叹息，不住拱手：“对不住，对不住啊，关老板，老丘，我也是受害人啊。”
看着李尚东的神情，刘逸现在是真的确认了，这位终日打雁的，也是被雁啄了眼。
关世琛盯着李尚东多看了几眼，放下酒盅说道：“算了，走吧。”
李尚东灰送土脸的跟在后面送行，今天的生意算是彻底砸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件事一传出去，恐怕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尚东楼都是同行取笑的对象了。
而刘逸手掰青花瓷的事迹，很快就会成为古玩街的又一桩奇闻轶事。
出了尚东楼，关世琛有些意兴阑珊，微笑着对刘逸说道：“刘逸，刚才的事，真得谢谢你呀，有空让你哥带你到我公司玩，我请你吃饭。”
“关先生客气了，有空我一定去。”刘逸点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关世琛转过头，拍拍丘南阳的肩膀：“南阳，别放在心上，玩这个的有谁没打过眼？咱们改天再来。”
丘南阳一脸惭愧：“关先生，真对不住。”
关世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向陆伟民说道：“小陆，东西给我吧，放你小半天假，和刘逸去玩玩，费用公司报销。”
陆伟民面露难色，让关世琛拎着五十万现金自己回去，他可不放心。
刘逸笑道：“关先生，还是让我哥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再逛逛，古玩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关盈盈突然说道：“爸，要不这样，让陆哥送你回去吧，我也想再逛一逛，和刘逸正好做个伴。”
陆伟民连连点头，关世琛于是说好，丘南阳向关世琛拱手告辞，又和刘逸单独握了握手，态度非常诚恳的说了声谢谢，先走了。
关世琛和陆伟民也走了，街边就剩下了刘逸和关盈盈两个人。
有个美女一起逛街也是件惬意的事，而且这位美女有钱有身份还不爱拿架子。刘逸知道，她留下没走是有投桃报李的打算，一会儿肯定会买些什么东西送给自己。
“关姐，咱们去哪？”刘逸开口询问。
关盈盈笑道：“看不懂这些古董，咱们到往前走走，我想买一条手链。”
“好主意，走吧。”刘逸对古董也不怎么感冒，关盈盈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很快就从古玩区走到了珠宝区，这里贩卖的是金银玉器、首饰珠宝，没有历史附加价值，对两人来说，更容易弄懂并接受。
走着逛着，关盈盈很快相中了一条红珊瑚的手链，花两千块买了下来，戴在手上与她白色的纱裙相得益彰，为她的美貌增色不少。
刘逸透视了一下手链上的珊瑚珠，确实和红珊瑚树工艺品是同一材质的，当然如果红珊瑚树是假货，那这条手链就也是假货了。
两人走着聊着，突然被前方一家热闹的店铺所吸引，快步走了过去。
这家珠宝店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石头记，关盈盈笑称，原来咱们到了红楼梦。
石头记正在卸车，看着店员们排着队，把一堆堆石头往店里搬，关盈盈有些傻眼：“怎么都是一些石头？”
刘逸打趣道：“可能是大观园要腌酸菜吧，弄些石头回去压缸。”
“这怎么可能？”李尚东气得笑了起来：“小老弟，我这件青花，至少有六位名家帮忙掌过眼，还有薛老题的字儿呢，你说它是件地摊货？”
在古玩收藏界，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把真货的碎片和假货粘合在一起当真品卖就是其中一种。但是这种手法容易被看出破绽，所以往往只被造假者们摆在地摊上，骗那些逛地摊“捡漏”的人。
“李老板，我没说您这件青花是地摊货，只是怀疑它不太老。”刘逸观察着李尚东的神情，觉得不像装的，看来确实也是被人骗了。
不太老，也是刘逸今天新学的术语，表示年份不够，其实就是含蓄的指出，这是件仿品，不是古玩意儿。
“不太老？”李尚东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又看了刘逸一眼，决定不和这个愣头青啰嗦。
“关老板，您看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李尚东咨询关世琛的意思。
关世琛微皱眉头，沉吟不语。
关盈盈在一边轻声问道：“爸，要不咱们再走几家看看？”
虽然还没有确定这件青花瓷的真假，但事情出了波折，关家父女都觉得不是吉兆，关世琛也有了暂时不买，再考虑考虑的想法。
见关世琛流露出要走的意思，李尚东顿时急了，可是他即不能拦着不让走，也不能主动降价，没办法只好向丘南阳投去求助的眼神。
丘南阳微微一耸肩膀，做出爱莫能助的姿态，刘逸言之凿凿的说盅底有问题，他也无法坚持什么，毕竟拿主意的还是关世琛，他如果话说多了，被关世琛怀疑他和李尚东有什么利益勾结，就得不偿失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李尚东实在气闷，终于忍不住向刘逸埋怨：“小伙子，你看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买卖就让你给搅了。”
丘南阳也面露抱怨之色，不过他和刘逸不熟，话忍在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刘逸视而不见，因为这件事他问心无愧，只要把这桩交易搅和黄了，他就达到目的。
可是看到表哥陆伟民投过来的责备目光，刘逸终于想起，这件事不是自己问心无愧就算了的，它已经连累到了表哥，会影响关世琛对陆伟民的看法，看来自己不揭开这只酒盅的真面目，还真是不行了！
“李老板。”刘逸着看向李尚东，“如果我能证明这盅是假的，假一罚十吗？”
李尚东再次被气笑了，说话也就不再给刘逸留什么情面：“小朋友，古玩界没有这个规矩，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损害了我们店的声誉你包赔不起损失的。”
刘逸摇头道：“李老板，真是对不住，招牌是你自己砸的，可不用我赔。”
说完，他突然一探手抓起了桌上的瓷盅，双手捏住盅口，向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关盈盈轻轻一笑。
“啪！”
一声脆响，明代成化年间的民窑青花瓷酒盅，被刘逸一掰两断。
四座惊呼。
刘逸盯着手中的两瓣酒盅，无声的笑了。
只见茬口崭新，圆圆的盅底却只连在两片酒盅其中的一边，没有被掰成两半。
事实胜于雄辩，这正是一件李尚东说的“地摊货”！
看到这一幕，李尚东面色煞白。
“这这这……”丘南阳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连话都不会说了。
关世琛相对比较镇定，走到桌前，从刘逸手里接过掰成两瓣的酒盅，仔细打量。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刘逸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确实是一件“地摊货”，因为谁没见过摔碎的盘子和碗是什么样？根本就不是这个效果。
只一眼，关世琛就发出一声叹息，那个酒盅底被打磨得圆溜溜的，可能是造假的时候为了稳妥，用的也不是哥俩好或502那种强力胶水，所以一掰之下就沿着粘合的位置开胶断裂了，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
陆伟民长出了一口气，刘逸掰开酒盅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不到柳暗花明，真就被刘逸给说中了，现在想想还有后怕，这可是价值四十万的东西啊，万一不是假货，刘逸就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丘南阳终于回过神来，语气冰冷的说道：“李老板，我们要一个解释！”
“无妄之灾啊……”李尚东使劲摇着头，苦闷的说道：“老丘，我真不知道这件东西是个赝品，我也是让人给骗了，打眼了！”
“你打眼了？”丘南阳不依不饶的一瞪眼睛，说道：“你知道你差点给关老板带来多大麻烦吗？他要是拿着这件西贝货去送人，被人家看出是赝品，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李尚东连连叹息，不住拱手：“对不住，对不住啊，关老板，老丘，我也是受害人啊。”
看着李尚东的神情，刘逸现在是真的确认了，这位终日打雁的，也是被雁啄了眼。
关世琛盯着李尚东多看了几眼，放下酒盅说道：“算了，走吧。”
李尚东灰送土脸的跟在后面送行，今天的生意算是彻底砸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件事一传出去，恐怕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尚东楼都是同行取笑的对象了。
而刘逸手掰青花瓷的事迹，很快就会成为古玩街的又一桩奇闻轶事。
出了尚东楼，关世琛有些意兴阑珊，微笑着对刘逸说道：“刘逸，刚才的事，真得谢谢你呀，有空让你哥带你到我公司玩，我请你吃饭。”
“关先生客气了，有空我一定去。”刘逸点头。
“今天就到这儿吧。”关世琛转过头，拍拍丘南阳的肩膀：“南阳，别放在心上，玩这个的有谁没打过眼？咱们改天再来。”
丘南阳一脸惭愧：“关先生，真对不住。”
关世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向陆伟民说道：“小陆，东西给我吧，放你小半天假，和刘逸去玩玩，费用公司报销。”
陆伟民面露难色，让关世琛拎着五十万现金自己回去，他可不放心。
刘逸笑道：“关先生，还是让我哥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再逛逛，古玩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关盈盈突然说道：“爸，要不这样，让陆哥送你回去吧，我也想再逛一逛，和刘逸正好做个伴。”
陆伟民连连点头，关世琛于是说好，丘南阳向关世琛拱手告辞，又和刘逸单独握了握手，态度非常诚恳的说了声谢谢，先走了。
关世琛和陆伟民也走了，街边就剩下了刘逸和关盈盈两个人。
有个美女一起逛街也是件惬意的事，而且这位美女有钱有身份还不爱拿架子。刘逸知道，她留下没走是有投桃报李的打算，一会儿肯定会买些什么东西送给自己。
“关姐，咱们去哪？”刘逸开口询问。
关盈盈笑道：“看不懂这些古董，咱们到往前走走，我想买一条手链。”
“好主意，走吧。”刘逸对古董也不怎么感冒，关盈盈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很快就从古玩区走到了珠宝区，这里贩卖的是金银玉器、首饰珠宝，没有历史附加价值，对两人来说，更容易弄懂并接受。
走着逛着，关盈盈很快相中了一条红珊瑚的手链，花两千块买了下来，戴在手上与她白色的纱裙相得益彰，为她的美貌增色不少。
刘逸透视了一下手链上的珊瑚珠，确实和红珊瑚树工艺品是同一材质的，当然如果红珊瑚树是假货，那这条手链就也是假货了。
两人走着聊着，突然被前方一家热闹的店铺所吸引，快步走了过去。
这家珠宝店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石头记，关盈盈笑称，原来咱们到了红楼梦。
石头记正在卸车，看着店员们排着队，把一堆堆石头往店里搬，关盈盈有些傻眼：“怎么都是一些石头？”
刘逸打趣道：“可能是大观园要腌酸菜吧，弄些石头回去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