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阁 > 曾想和你到白头 > 074 为他牺牲一切

074 为他牺牲一切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曾想和你到白头最新章节!

    沈烛尘的调任文书在三天后正式批示下来,市局为此一片沸腾。虽说早知道他和严汝筠势必二选一高升,但风声和实际文书给人的震撼不一样,风声从东边吹最后也许是西风,而条文一旦下达才是板上钉钉。

    东莞这么多年第一次破获了秦彪这种特A级的贩毒大案,同样也是第一次培养出了得到省内重视的刑侦职员,东莞的色情行业是国内最发达的一条产业链,虽说它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和旅游资源,但它本身的存在并不光彩,这份甚至称得上龌龊的黑暗给东莞仕途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与污气。

    被冷落多年终于一朝扬眉吐气,沈烛尘一时间风光无两炙手可热,论职位他已经是局子首座,曾经在他头上的人看清局势立刻倒戈,纷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这样的巨大转变难免会自鸣得意,也在顷刻间让他陷入居功自傲的谣言里。

    严汝筠为了避风头那几天索性闭门谢客,不论是商人还是政客谁也不见,他不想搅入这个漩涡,一怕受到连累,二怕局子的人做墙头草,在这个重要关头从中生事旁生枝节。

    场面上的人都非常清楚,严汝筠才是上面对这个职位考量的第一人选,沈烛尘也会高升,但有严汝筠挡在前面,他爬不上这个位置。

    沈烛尘的能力手段都不逊色他,可这么多年秦彪为所欲为,唯有严汝筠舍弃性命出面将他制服,只这一宗案子办得漂亮就足够后生晚辈追到死也追不上。

    严汝筠不只是运用了自己的筹谋城府,更赔上了他最好的十三年光阴,这是一种气节和魄力,是他与生俱来就该受人仰视的资本,沈烛尘在他的位置上享受了十余年的尊重和特权,他在气节败给了严汝筠,所以他能力的光芒也会被掩盖住。

    这些被拒之门外的人中只有刘志我接待了他,因为他的地位特殊,他既是严汝筠在刑侦科的老师,也是仕途上他的上司,他表现太冷淡会显得忘恩负义,引起别人的腹诽议论,不过我也没有让进客厅,而是在庭院的篱笆架下,和颜悦色为他亲手泡了一杯桃花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口口声声惋惜着严汝筠今天的处境,情到深处还红了眼睛。

    “这么多年我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大精力,和我同级别的手底下都带出了七八名,唯独我就他这一个。我的确没有看错人,他非常给我争气,但我也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他这个人骨子很硬脾气也大,说他不愿意追名逐利吧,他并不是,说他一门心思往上爬,他也不是。他犯了脾气栽上级的颜面可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我在场都吓出一身汗,还好他本事大,上面惜才。”

    “您辛苦了,汝筠热血,一般人降服不了,千里马遇到好伯乐才能在战场上厮杀,汝筠成就了您,您更成就了他。”

    刘志问我他为什么要放弃这样大好前途。

    我笑着问他怎样才是好的。

    他说当然是步步高升,手握重权,没有什么比这更风光高贵。

    我用杯盖慢慢拂动着水面飘荡的桃花,“汝筠现在坐拥一方制约商场,只是路子不同,他的地位从没有改变过。以他的能力,刘厅怎么会认为,离开了从前的圈子就不能春风得意呢。”

    刘志被我问得愣住,他回过神来后笑着说只是觉得很可惜,他是一块当执的好材料。

    “如果他放弃商场才是真的可惜。优秀的刑侦人员并不缺少,有刘厅悉心调教,以后成千上万个汝筠都会崛地而起,可商场上发挥余热能为上面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不想活在小圈子里,他跟我说过,只有不断捧出更好的东西,才能无愧您和上级多年来的栽培与器重。”

    刘志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他勉强坐了一会儿,我严丝合缝接下他抛出的所有陷阱,他非常尴尬,喝完那杯茶后找了个由头仓促告辞了。

    他走之后我到书房去找严汝筠,告诉他已经打发走了那个人。

    他正站在窗前抽烟,淡淡的雾气遮住了他黑硬的短发,窗外一条静谧的湖泊在黄昏下有些沧桑,但也很明媚,他旁边是一束光影,光影里卷起纷飞的尘埃。

    我悄无声息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笔挺白净的衬衣上,“你没有看到他刚才的脸色,像一块熟了的猪肝。”

    他闷笑出来,“我听到了。”

    他将烟头捻在窗台上,转身挑起我下巴,他盯着我每一处五官和皮肤,“你有很多惊喜,在一点点暴露。”

    我媚笑着问他喜欢我的惊喜吗。

    他在我唇上狠狠吻了一下,“我更喜欢你在床上给我的惊喜。”

    我埋首在他怀中,脸上的深情娇媚瞬间收敛了大半,我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些聪明过了头,以后必须要适可而止,严汝筠心思多疑,我太精明反而让他产生防备,毕竟我是秦彪身边的遗珠,当初满口谎言算计方艳艳他都知道,在他眼里我不是一张白纸般的女人。

    男人喜欢聪明有度,愚蠢平庸不行,出类拔萃也不行。

    沈烛尘的调任文书在公示后第二天,他就离开东莞去原籍报道,更换了一套更为冷酷崭新的警服。

    严汝筠曾经的同僚很快换了巴结对象,听说那段时间沈烛尘的私宅被各种礼物堆满,他又吩咐佣人原封不动挨家送回去,翻来覆去折腾了两三个来回,最终他也没有收下任何一件。

    精明如他,又不缺钱,怎么会落下丝毫把柄呢,那些送礼的人明显黔驴技穷,当初依附严汝筠现在发现自己跟错了人,慌不择路要为自己谋求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可沈烛尘不贪财也不好色,对于这种人最难拿下。

    晚上我刚洗完澡章晋风风火火赶来,说维多利亚有人闹事。

    我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严汝筠掐灭烟头问他对方人是谁,章晋说是一个很眼生的外地商人,气派十分足,将包房砸了个稀巴烂。

    在东莞几乎没人不知道维多利亚是严汝筠的产业,在他的地盘上敢闹事的流氓都没有好下场,赖坤是走了大运,那时秦彪没倒,在黑道一脉上只手遮天,严汝筠在他控制之下不好做事太狠,以免暴露自己的强势手段,使秦彪忌惮自己的阴毒。不然以他当时的地位和锐气,赖坤至少要缺一条胳膊才能走出维多利亚的大门。

    严汝筠的名字在东莞就是一块金字招牌,甚至是官商黑三条道上的一张通行证,不论哪一条门路提起他,对方势必买三分薄面。

    我很惊讶问这人多大年纪,章晋说约摸三十五六,和筠哥差不多,张嘴很猖狂。

    严汝筠听到笑了声,“这不是好事,外面人以为我从此不会涉足道上事务,借着这个人正好让他们知道我到底还做不做。”

    章晋点头说筠哥就算撤手也轮不到他们放肆,何况您从来就没有退出去,怎能容他们在眼皮底下撒野。

    严汝筠换了身衣服跟章晋坐车到场子平事,他离开后不过十分钟,放在客厅的座机忽然响起来,我接通后那边是个女人在说话,告诉我她是蒋澜薇。

    我立刻想到是红楼的蒋小姐,可现在再出去追明显来不及,车早就走远了,我刚要和她说明让她晚些再来电,她猜到我误解了,主动解释说她并不找严先生,只是想邀请我出去喝杯茶,用点宵夜。

    蒋澜薇这么晚要见我实属我意料之外,虽然她表明和严汝筠无关,可如果不是为着这个男人,她也根本不会和我有话说。

    其实我也很好奇她究竟要讲什么,她比我早认识严汝筠三年,许多我不知道看不透的事,她都比我更清楚。

    我向她询问了地址,那家茶餐厅距离这边并不远,相反距离红楼却跨了两个区,很明显她是特意将就我走夜路,而且更不可思议是她竟然能料到我今晚一定有时间赴约,看来维多利亚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掌控中,她清楚有人敢闹严汝筠的场子这个人绝对来头不小,他一定会亲自出头,而他不在我不说也就不会知道是她来找我。

    蒋澜薇这个女人绝不好斗,她不言不语可心机深重,她的美貌才智与手段都不在我之下,倘若她对严汝筠有私心,将会是我最大的劲敌。

    我料她没胆子害我,但防人之心不可,为了避免她不轨,我特意叫上宅子一个保镖送我过去,他问我是哪位,我说是蒋小姐,他听到没有吭声,我叮嘱他不要和严先生说。

    这家茶餐厅极其僻静,在一个很长的巷子外,面积非常小不过别有洞天,装扮得古色古香。

    我从车上下来,透过一扇落地窗看到等候多时的蒋小姐,她正好也向外张望,微笑朝我挥了挥手,我推门进去发现这里只有她一个客人,服务生正靠着收银台打盹儿,轻微的鼾声回荡在这个过于寂静的夜晚。

    她招呼我过去,我留意到她面前冒着白雾的水杯旁,竟然放着一枚围棋的黑子。

    她叫了一声点单,服务生从梦中惊醒,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跑过来,一边朝我道歉一边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下后他端上一杯苏打水,窗纱被缓缓放下,遮掩了外面街口流光溢彩的华灯。

    她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问我是否喝,我指了指叼在嘴里的吸管,告诉她喝水就好。

    她慢条斯理饮了一口热茶,笑着对我说,“任小姐,这样唐突邀请你喝茶,还是在这么晚的深夜,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冒昧。”

    我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想和蒋小姐单独见一面,只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和她之间的桌子正中央放着一顶火炉,炉子冒着火光,火光上摇摇晃晃一壶茶,茶壶是灰褐色陶瓷瓦罐,很大很粗,外面涂了一层紫红色的漆釉,这种壶烧出来的茶有一股特殊的芬芳。

    我主动打破这样诡异的气氛,称赞她是喝茶的行家。

    她注视水面沸腾出的浓烈雾气,“严先生教我茶道,还请了老师教我歌舞和琵琶,早在认识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活得像个傻子,遇到他之后,我才变了一副样子。”

    我没有理会她,她将目光从茶壶移到映满灯火的窗上,“我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偶尔有一些酒肉往来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甚至只为了完成我的任务,才不得不和她们逢场作戏,说起来我很羡慕任小姐,最起码你有一些朋友,可以坦诚的聊聊,还在这座城市有一份归宿与依靠。”

    我说,“你也可以,任何女人最终都要寻到属于自己的一处港湾,只是早晚。”

    她无动于衷我的祝福,食指轻轻抚摸着那枚黑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小姐会下围棋吗。”

    我说看过五爷和严先生下,我自己笨,学不会。

    她哦了一声,“严先生下棋很厉害,其实何止是下棋,他没有不会的事,即使不精通也一定懂皮毛,任小姐看过他和别人交手吗。”

    地窖里我见过,那一次真是惊住了我,我以为那样的场景只有武打片和警匪片里才看得到,而且还是很假的特效,是一个个动作慢慢拍完合成,那样流畅而狂暴,精练而血腥,我想我至死都不会忘。

    她见我没有回答,以为我没看过,她说她曾见到严先生在一条窄窄的小路和一群流氓争斗,他们想以多欺少,赢了严先生出去宣扬,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她说见过他那样潇洒英勇的样子,不会有女人不崇拜严先生。

    我伸手从她指尖下摸出那颗棋子,放在掌心掂量着,她说,“我和严先生也下过棋几次,十局里面要输掉九局。”

    “那至少还赢了一局。”

    她说怎么会赢,只是在严先生的谦让下,马虎和棋。

    我将棋子又还回去,托着腮看她,“肯让他谦让的人不多,说来说去蒋小姐还是占了一点与众不同。”

    她抬眸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任小姐是这样认为。”

    她苦笑摇头,“可我还是有这份自知之明。我是严先生麾下的死士,任小姐是否明白死士的含义。”

    我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在她这句话说完后,变得僵硬而黯淡。

    死士在平民社会不多见,但每个国家的上流层次都会有,针对的是仕途和商人,以及拥有很大话语权却不安分守己的文人学者。

    死士可以是间谍,可以是卧底,也可以是一剂人肉炸弹。

    往往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去完成一件任务,比如猎杀、窃取机密和闹市爆炸。

    死士常见黑帮与刑侦,严汝筠在秦彪身边就类似于一个死士,因为一旦败露,不论如何深藏不漏,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误入狼窝却想逃跑的一只猛虎,就算在围攻下逃出来了,还能完好无缺吗,骄傲自负如严汝筠,他势必宁可死得轰烈。

    “我决定不了最终的输赢,但我可以在严先生需要下牺牲我能给他的一切。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他不再需要我做什么,红楼是我的归宿,是我的栖身之处,我只希望任小姐可以留下我,不要赶我离开。”

    蒋澜薇忽然这样卑微哀求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有那样大的权利决定你的去留,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她推开面前滚烫的茶盏手伸向我,在我没有反应过来时毫不犹豫握住了我手指,“如果任小姐允许我留在严先生身边,他不会赶我走,他讲情义,他会冷落一个人,但不会送一个人离开。你或许觉得我找错了人看错了形势,可我很清楚我的命运原本就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蹙眉望着她,沸腾的茶壶在高温灼烤下几乎要烧干,越来越多的雾气将她的脸变得无比模糊,“任小姐知道吗,我认识严先生三年,他几乎没有笑过,他是一个很不喜欢笑,不喜欢别人窥探到他情绪的人,他讨厌别人的靠近和抚摸,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他能接受玩笑,可这个玩笑不允许是关乎他个人的,所以我每一次渴望和他亲近,都会努力做成一件事,这样在他高兴时就能靠得更近一点。”

    她说完有些自嘲,“当然这份亲近在任小姐看来不值一提,也许他只是为我拨弄一根头发,我就可以心跳很久。但任小姐却是能够光明正大躺在严先生枕边的女人。”

    她看着我的脸,目光说不出的沧桑,“但我看到了他的笑,也看到了他的温柔,他那样刚硬冷酷的男人,只在任小姐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我呆滞了很久,我甚至没有察觉到我声音里的颤抖,“是这样吗。”

    世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直犹豫在严汝筠对我的感情中迷茫不已,他坚如磐石冷血心肠,我曾以为谁也不能焐热。

    蒋澜薇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忽然觉得非常高兴,这种高兴是我从没有过的,至少我十九年来所得到的金钱与风月,都不及这份高兴的万分之一。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曾想和你到白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缚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缚瑾并收藏曾想和你到白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