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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你还差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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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要给黄公公赚银子的机会,不只黄公公惊奇的神色中透出欣喜,小乔也一脸愉悦看着明珏,不远处伫立的太临和侍卫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试探着靠近。

    明珏狠狠白了小乔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随从这么贪财,由此可见,他这个上梁也不务正业的主儿。这正合明珏的胃口,她要做的事本来就是害人的阴谋,好人不会助她为虐,她也有自知之明,绝不连累好人。

    小乔想了想,脸色渐沉,他给明珏使了眼色,沿着小溪向林地深处走去。明珏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不以为然,快步跟上,她自知小乔的顾虑,并不放在心上。

    “有事需要提醒我?”明珏冲小乔眨眼笑了笑。

    “白家虽说是公爵,却颇有势力,在朝堂的关系盘根错节,门生故旧自不在少数,又跟大秦皇朝萧家和水家这两大家族有亲,根基是不能轻易触动的。”

    明珏眸色一闪,抛给小乔一个感激的微笑,问:“还有什么?”

    小乔叹了口气,说:“当今太后姓刘,却不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的生母姓白,是新逝的奉国公的嫡亲长姐。因涉及宫闱秘案,被先皇赐死了,先皇答应白妃保奉国公一族荣华富贵,当今皇上有白家一半的血脉,对白家也格外看顾。”

    “我明白,你是皇子?”

    “排行第六。”

    “哦,这么说白妃是你亲祖母,奉国公就是你的亲舅爷了。”

    小乔笑了笑,没说话,身在皇家,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屡见不鲜,哪有骨肉亲情可言?白妃早死,奉国公这绕着弯的亲戚谁会放在眼里?只不过有些事情牵连广泛,拨掉萝卜带出泥,会有损朝廷的威严体面,他不得不顾忌。

    “呵呵,你以为我会卖什么消息给你们?难道我知道谁是谋害奉国公的真凶?我的处境和身份你也了如指掌,我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你受了那么多苦,又被休弃出门,一定恨萧家吧?”小乔问得很正式,接着又说:“若这件事对萧家有影响,甚至牵连萧家,你会……”

    明珏冷笑几声,打断小乔的话,问:“你认为我会把脏水泼到萧家身上?”

    “难道不是吗?谣言的中伤力很大,尤其涉及朝堂秘案,又在敏感时期。别看萧家烹油着锦,威威赫赫,内部却是一团糟,这些你也知道。”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非想得这么复杂,而复杂的事情往往又抓不住关键,难道皇子都是你这造型?”

    明珏抛给小乔一个同情的眼神,好象在看一个呆子,讥诮一笑,又说:“别说只是想卖消息给你们几个人,就是我到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见人就嚷嚷是萧家杀了奉国公,有人信吗?我不要命了?我确实恨萧家某些人,可我现在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萧家提供的,萧家出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乔被明珏说得不禁汗颜,陪笑说:“快说你的内幕消息,五百两银子呢。”

    “你送我桑血红解药,就是不要银子,我也欠你一份人情,我帮你解决目前的烦恼,你我两不相欠。可我的消息不能只给你一个人,人多力量大。”

    明珏把小乔丢到后面,快步往回走,给黄公公使了眼色。黄公公会意,冲一旁的太监和侍卫招了招手,几人都凑过来,脸上流露出神秘的兴奋。

    “功名利禄积聚、王公贵族扎堆的地方什么最值钱?”明珏故意卖关子,见众人迷茫不答,又煞有介事地说:“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玉器古玩,而是隐秘的消息。别看只是不起眼的几句话,一经润色,就能值大把的银子。”

    太监和侍卫被她绕得摸不着头脑,兴趣却持续增高,忙催促她快说。

    “我欠六皇子五百两银子,告诉他隐秘消息,帮他解除烦恼,钱一笔勾销。你们看他不象刚才那么沮丧了吧?这证明我的消息很有价值。”

    明珏站到土坡上,身材比众人高出半头,做足八卦暴料的气势,摆出为迷途者指点迷津的风范。小乔很上道,听她这么说,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配合。

    黄公公吭唧几声,试探着问:“你、你想把这个消息卖给我们?”

    “错,我是想给你们一个赚钱的机会。”明珏给黄公公使了眼色,又说:“给你好机会你再赚不到钱,那只能说第一你蠢笨,第二你运气不好。”

    “哼!我们这些人都是伺候贵人的,谁敢说我们笨?天底下这么多人,我们有机会伺候贵人,谁敢说我们运气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黄公公冲明珏眨了眨眼,装腔做势头反驳,其余的太监护卫都来声援支持他。

    “你想要多少钱?直说。”一个二十几岁的太监跳出来,一脸倨傲瞪着明珏。

    “小陆子,你别这么大声,当心吓坏小姑娘。”一个年长的太监笑眯眯地说。

    “小的该死,多谢章公公提醒。”小陆子忙笑作揖说好话。

    跟小乔的太监除了黄公公、小陆子、章公公,还有一个低眉顺眼、满目精光的年轻太监。明珏扫了他们一眼,心中了然,这些人都是各路神仙派来监督小乔的,不属于一个主子。他们不是一个主子,这样才有更大的护张力,便于她的谋划顺利进展。不是一个主子也有弊端,可以交给小乔摆平,她也无须担心。

    “一人二两银子,铁价不二。”

    章公公笑眼眯成一道缝,“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的消息……”

    “谁赚不到二十两,我退钱,我只想赚聪明人的钱,不想跟笨人打交道。”

    为什么会有《皇帝的新装》这样经典的故事?就是变态的自尊和好胜的心理做祟。所以明珏掐住他们的命脉,攻心为上,谁赚不到银子?谁会来讨这二两银子?答案是蠢人。有谁敢光明正大承认自己很傻很天真呢?这是心理战术。

    小乔见他们说得热闹,兴趣欲高,跑过来帮腔,“我足足损失五百两银子,你要是敢卖给他们跟我一样的消息,你就退我银子,听清楚了吗?”

    “好好好,咱家出银子。”黄公公掏出一个小金锞子,足有两钱重,冲明珏晃了晃,“别担心拿不到银子,咱家几个都见过世面,不会把小钱放在眼里。”

    “你们把银子交给我保管,她才放心。”小乔掏出手帕铺到草地上。

    黄公公率先把银子放到手帕上,其他几个也纷纷掏出金银,往手帕上扔。他们都是主子身边体面的奴才,赚钱很容易,根本不把二两银子看到眼里。即使明珏提供的消息赚不到银子,他们就当做讨好小乔了,能弄些八卦谈论是额外收入。

    明珏暗哼一声,眼底闪过阴涩的快意,咬了咬牙,说:“奉国公死了,奉国公世子的夫人冯氏也死了,奉国公府又接连死了很多奴才。人死了十来天,奉国公府才报丧,说是新死。有人怀疑奉国公被谋害而死,奉国公世子却矢口否认。奉国公府对外宣称冯夫人因奉国公死了,忧郁成疾而亡,其实不尽然。”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耐不住性子,急忙追问。

    “老公公死了,儿媳妇忧郁成疾而亡,这是白家对外公布的消息。”明珏轻蔑一笑,又说:“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可总会让人浮想连翩。”

    小乔眼底闪过欣喜畅快,冲明珏竖起大拇指,长长松了一口气。太监护卫互看一眼,有人流露出暖昧的神色,有的人仍一脸迷惑。

    “一家同时死两个人有什么稀奇?”一个护卫愤愤看着明珏,开始心疼银子。

    “你爹死了,你媳妇因为伤心也死了,你会怎么想?”另一护卫一脸促侠问。

    “你、你胡说,你……”

    护卫明白了隐晦的意思,又急又气又臊,红头胀脸反驳,引来一阵不怀好意且暖昧的笑声。众人听出里面的味道,急需下文,忙催促明珏快点说。

    “奉国公和冯夫人死于一晚,都死在了后花园,还有两个丫头跳了湖。据说奉国公死前还有人听到他在笑,很高兴,他……他死后还满脸兴奋。”

    明珏本想说奉国公太过兴奋,死于马上风,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些让人想像的空间。太监护卫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明白了,脸上惊诧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掺杂着兴奋的鄙薄的暖昧。

    “这、这是真的?”章公公油光白胖的脸浮现别有意味的笑容。

    “不知道。”明珏摇了摇头,“听说十多天前奉国公府秘密处死了一批在内院伺候奴才,肯定也有漏网之鱼,纸包不住火,再隐秘的消息也会慢慢传开,没人去追问真假。如果有人非问是听谁说的,我可以指出一百个人,到最后还是死结。”

    “都听明白了吗?”小乔笑意洋洋站起来问话,看到太监和护卫点头,又沉下脸怒斥,“都听明白了还不快滚?还等着领赏呢?”

    太监护卫忙冲小乔行礼之后,一路小跑向后退去,三人一群两人一伙,边走边嘀咕。黄公公回头冲明珏眨了眨眼,章公公则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小乔摇着扇子得意洋洋,沉思的神色中透出奸诈,看向明珏的目光流露出狼狈为奸的欣赏。奉国公死得不明不白,再加上一个有江湖势力的冯家嫡长女也莫名其妙死了,奉国公世子的态度又含糊不清,朝廷想插手都难。

    金翎卫是直属皇上的特务组织,机警尖锐,秦临庄又是敏感多疑的人。觉察到奉国公的死有问题,就责令小乔接下此案,深入调查,找出真凶。小乔明白奉国之死一案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接下来就丢不开,哪怕被烫死也要吃下去。

    这两天小乔被这件事烦得寝食不安,没想到明珏三言两语就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奉国公世子之所以否认奉国公被谋害而死,又拖延报丧,原因就是他老婆跟他爹有一腿。这事要传出去,奉国公府百年的脸面就遭遇特强级龙卷风了。

    老公公扒灰,儿媳妇出墙,事关豪门旺族的腐朽荒淫,涉及百年旺族的体面声名。奉国公世子极力掩盖隐瞒,也有情可原,谁又好意思揭开这层遮羞的面纱呢?不过是私下当成八卦话题风传议论,聊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小乔希望这事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有些东西不能触碰,正好回避。风月之事传开,秦临庄怎么好意思让他浪费精力去查人家的隐秘呢?

    明珏借这些人的嘴公开奉国公府的隐秘,不管真假,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就会给一个家族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她饱受白夫人、白迎芷等人的欺侮、陷害和算计,这也是反攻的手段,也让她们尝尝背负恶名,被人指斥的滋味。

    她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报复白迎芷等人,才编出这番半真半假编的话。她没有想到,就是这番话在不久的将来给白迎芷带来了灭顶之灾,也没想到这件番话左右了朝堂的风向,带给白家及几大家族致命的影响,震颤了大秦皇朝。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被人揉圆捏扁的人,现在处于下风,确实因为实力有限。一个以门阀世家为尊的社会形态不是她能改变的,她只能去适应。而适应之后,她就不会再受人欺侮,还要把曾经谋害她的人踩在脚下。

    “把银子给我。”

    “当然要给你,你以为我会要,这可是昧良心的黑钱,我……”

    “呸,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明珏抢过银子,又说:“跟你做一笔交易。”

    小乔点了点头,“先说你的条件,你这只小狐狸精太狡猾,我必须防备你。”

    明珏不想跟他斗嘴,叹了口气,说:“奉国公府的事传开对你有好处,你也会不遗余力推波助澜。当然这件事对我也有好处,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始作恿者。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现在太弱,谁也斗不过,只能龟缩隐忍。”

    “好,我答应你,四个太监、四名护卫加上你我,除了这十人,没人知道这番话跟你有关。”小乔冲明珏挤眼一笑,问:“我的好处是什么?”

    “跟你的四个太监都属于不同的主子,你要小心应付。”

    “说说。”

    “黄公公奸诈贪财,却很有威严,是皇上的人,章公公看上去慈和,却很狡猾,是刘太后派来了,那个很猖狂的小陆子是萧贵妃的人,另一个低眉顺眼的一定是你亲娘派给你的。那四名护卫憨憨的,倒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错,那个低眉顺眼的是萧贵妃的人,那个很猖狂的反到是我母妃派来了,其他两个都没错。他们跟我很长时间,我才发现他们的底细,没想到你一见面就看出来了。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儿上,我替你摆平,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忘记你。”

    黄公公退下时给明珏使了眼色,明珏当然明白,这是他们以眼神达成的协议,早已串通好的。章公公离开时,给了明珏一个笑脸,笑容别有意味。

    当年白妃因宫闱秘案而死,深宫机谋诡诈,明珏可不相信白妃和刘太后情同姐妹。章公公是刘太后的人,会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就不言而喻了。

    “多谢。”明珏舒了一口气,蹲到溪边去收粘网里的鱼。

    小乔的脚尖划过明珏的小腿,挤眼问:“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去年你同洛老太太进宫,我就对你印象深刻,当时还跟你说话了,你真不记得了,唉!其实你又聪明又漂亮,就是还小一点,要是……”

    明珏听出小乔话里的意思,立起眼睛狠狠扫了他一眼,“哼!你可真无赖,我没帮你吗?这件事你受益可不比我少,还想讨多少好处?”

    “好处当然越多越好,你明白的。”小乔挤了挤眼,满脸嘻然调笑。

    “好,我给你好处。”

    明珏看到小溪岸边有一颗枯黄的苍吉儿秧,枝上长满带刺的苍吉儿,阴涩一笑。她迅速拨下苍吉儿秧向小乔头上扫去,小乔忙用胳膊去挡。苍吉儿粘绫罗绸缎比粘粗棉布更结实,很快,小乔身上就粘满了苍吉儿,又刺又痒。

    “你是不是还想要?林子里苍吉儿可多的是。”

    小乔见一个护卫冲他们走来,说了一句“改天跟你算账”,就匆匆离开了。

    明珏冲小乔的背影冷哼一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又蹦跳着回到小溪边。

    这条小溪也就是有两三尺深,水面很窄,水流轻缓,溪中没大鱼。狗子做的丝网很密,架在两块石头之间,可以粘住了一些小白条鱼和青虾。

    她看到丝网里鱼不少,忙解开绳子一扯,感觉网里沉甸甸的,很高兴。丝网里鱼虾不少,最大的鱼有三寸长,虾有一寸长,最小的还没指甲壳大。她把大一些鱼虾拣进草篓里,小的又倒进溪水里,继续下网粘鱼。

    她看着草篓里的鱼虾,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喜滋滋的。把大一点的鱼和木耳炖汤,定然鲜香美味,木耳鱼汤可是养颜润肤搞衰老的佳品。小一些鱼虾直接煎炸,用鸡蛋和面粉调成稀糊,再加上五香粉炸了,能吃得满口生香。

    她正想着美味佳肴,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打扰了她,她不由耸着鼻子皱起眉头。

    “咱家刚才丢了一块手帕,不知道夫人见到没有。”黄公公眯着眼睛问明珏。

    “妾身没见到公公的手帕,只见到了王爷的手帕。”

    明珏打开荷包,把小乔的手帕连同金银一起拿出来,递给黄公公,脸上陪着笑,心里诅咒着这个阉货。她卖消息赚银子,提前就给黄公公使了眼色,黄公公率先掏钱,其实是她的托儿。她赚到了银子,黄公公是专门回来分好处的。

    “夫人真是伶俐人,走到这一步,可惜了。”黄公公接过手帕和金银,全塞进怀里,又说:“夫人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不过你放心,咱家会替你担着。”

    四个太监,四个护卫,每人二两银子,这手帕里共有三个两钱重的金锞子,其余都是银锭子,整整十六两银子,这死太监怎么就好意思全部据为己有呢?

    “公公的好意妾身心领,其实公公不必替妾身担当,不会有麻烦。妾身的娘家跟一位老太妃有亲,妾身小时候常进宫,早就认识王爷。有些话王爷不点头我敢说吗?就象您,有些事皇上不点头您敢做吗?这其中的道理你我都明白。”

    一句话就戳重了黄公公的软肋,点明他是皇上派来监视小乔的。可县官不如现管,小乔是他明面上的主子,要想让他死只是一句话,皇上绝不会保他。

    “确实如此,做臣子做奴才的人哪能不看主子的眼色行事呢?”黄公公深深看了明珏一眼,拿出手帕和金银,犹豫了一下,拣出三个金锞子,把手帕和银锭递给明珏,笑着说:“咱家从今以后算认识夫人了,以后有事还需互相照应。”

    “妾身还要承蒙公公照应。”明珏只接过银锭,说:“麻烦公公将手帕还给王爷,奉国公府的事虽说只是几句闲话,妾身相信凭公公的智谋,定能发笔大财。”

    “呵呵……借夫人吉言,咱家先走一步,夫人放心,咱家会听王爷的话。”

    黄公公收起小乔的手帕,笑得很灿烂,恭维了明珏几句,迈着轻快的碎步离开。明珏陪笑道别,黄公公走远,她沉下脸,嘟嚷着咒骂了他几句。这本是无本的买卖,分脏无所谓均匀,只求来日方长,给她剩十两银子,算这阉货聪明。

    突然,她的头顶上传来冷冷的嗤笑声,饱含着轻蔑嘲弄。明珏装做没听见,继续蹲到溪边粘鱼,暗自审视自己的位置,寻找嗤笑的声源。

    小溪的两岸都是斜坡,并不对称,坡上长满高大粗壮、枝叶浓密的树木。她和小乔等人在这边说话,如果不警惕,对面的树上有人,他们根本不会发觉。林地寂静,他们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件事都逃不出树上那人的耳朵和眼睛。看来树上的人并无恶意,只是不屑于他们见不得光的鼠辈伎俩。

    明珏有意碰倒草篓,几条大一点鱼蹦出来,到处乱跳。她装成慌忙拣鱼的样子,跑到斜坡下面,眼角的余光瞄向树木,找到藏人的树木。她没有声张,而用力扳歪一棵又细又高的树,突然松开手,小树贯性弹出,向藏人的树打去。

    “哎哟”一声惊叫,一个男子以倒栽葱的方式摔到溪边,吸着气迅速爬起来。

    “难怪会被人称为狐狸精,小小年纪就心思诡秘,阴险狡诈。”

    明珏诡计得逞,拍手大笑,想看男子的狼狈像,眼眼却不由同时被他吸引。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偏上的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算不上俊美,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轩然温润的气质,宛若暴雨洗涤之后清明澄静的天际。

    他身穿翠绿色轻锦水纹交领长袍,水绿色中衣,连脚上的鞋都是黛绿色。一袭碧影融入萧索苍黄的满目秋色之中,犹如寂寂原野初春枝头那一抹新绿,生机盎然,又如同茫茫沙漠戈壁绿洲那一汪碧水,颤人心弦。

    “狐狸精怎么了?我乐意,用你管?我算哪棵葱?”明珏揉着手,言辞上针锋相对,心里却底气渐失,原因就是这男人一看就绝非凡品,乱了她的心神。

    男子气定神闲注视着明珏,眸色中闪过嘻然,“你见过象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生睿性足智多谋仪态万方(省略N个形容美好的成语)……的葱吗?”

    “你就是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生睿性足智多谋仪态万方……你也是葱。”

    “哈哈……精辟。”男子注视着明珏,神色欲加悠远。

    “当然。”明珏被他夸奖,被汗水泥尘浸润的小脸上浮现洋洋得意,心里泛起滋润坦然的舒适,“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你偷窥偷听了。”

    男子蹙眉摇头,蹲在小溪上游,掬起清澈的溪水清洗眼睛和耳朵,表情就象要杜绝传染一样。明珏心中腾起火气,暗自咬牙,冷哼一声,拣起几块石头,接连扔在男子面前的溪水里,溅起朵朵水花,打湿他的绿袍。

    “很好玩吗?”男子弹掉身上的水珠,不喜不悲,神色依然淡定洗练。

    明珏挺直小小身体,昂着头动了动下巴,问:“洗干净了吗?”

    “涤耳贵清言,不小心听到那样一番话,恐怕再也难以洗干净了。”

    “有道理,确实有道理,只有清言益语才能洗涤你这高贵的耳朵。”明珏竖起大拇指,脸上流露出崇拜与感叹,见男子露出浅淡的笑意,她突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怒斥:“最看不起你这种人,自命清高,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高雅清贵,别人庸俗浊贱,想把别人踩在脚下,却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说什么做什么关你屁事?你没隐秘吗?你天天都把肚肠心肺敞于人前吗?”

    男子不愠不恼,气宇清平,连连点头,好象非常认同明珏的话,淡淡一笑,说:“你这番话又何尝不是清言益语?只是同你信口雌黄、阴谋造谣时的神态判若两人。人都是如此,不分好坏贵贱,两面人只是一张皮、一层纱而已。”

    明珏撇了撇嘴,竖起手背冲他摆了摆,“走开走开走开,别逼着我再揭你另一张皮。偷听我们说话,偷窥我们做事,不以为耻,反而还装腔做势洗眼睛洗耳朵。真为这满溪的鱼虾悲哀,你污染了水流,它们都会被你害死的。”

    “我污染水流,罪魁祸首却是你,是你的污言秽语污染了我。”

    “呸――我说污言秽语与你有什么相干?又没请你来听。”明珏双手叉腰,冷笑几声,说:“懒怠理你,跟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明珏心里涌起无名怒火,不只气愤恼怒,还有些酸涩痛楚。第一眼看到这男人,就被他的气质吸引,好象有一种感觉慢慢浸透她的心,不成想转眼之间就起了冲突。她不相信自己错看了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脾气冲动,心里憋屈难受。

    她编派奉国公和冯氏是造谣中伤,所作所为卑劣到令人不耻,那白迎芷几次设计陷害她又算什么?若不是白迎芷处心积虑想嫁给萧怀逸,白夫人想为侄女开路,真正的洛明珏会年幼身死吗?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指斥她们呢?

    明珏越想越气,怒喊:“月亮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子微微一笑,脸色浮现清淡的笑意,“月亮有多远,还麻烦你直言相告,以便我滚的时候不走弯路,你不想再看到我,可以闭上眼睛,要不我替你闭。”

    说完,男子闭上眼睛,倒背着手在溪边挪步,他不看明珏,神态就好象明珏看不到他一样。明珏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你在笑?为认识我而自豪吗?认为我很潇洒还是我的衣服很漂亮?”

    明珏忍俊不住,露出笑容,眼底闪过促侠狡慧,轻咳一声,说:“我确实在笑,但不是因为认识你而自豪,怎么说呢?唉!我承认你很潇洒,性格很有魅力。尤其是你的衣服,确实漂亮,绿袍绿衫绿裤绿鞋,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男子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明珏,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神色依旧清平淡定。眼前豆蔻年华的少女好象一朵初露清荷,令他赏心悦目,兴趣徒增。

    “绿帽子?不错……”

    他忖度开口,想发挥男人固有的优势,把明珏绕进去。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匆忙奔来的身影打断了,最可气的是那个身影连眼皮都没冲他抬一下。

    “明珏――”

    看到满脸兴奋冲她跑来的萧怀迦,明珏满心欢喜。可听到萧怀迦直呼她的名字,她又感觉有些难为情和别扭,毕竟她曾经是她的嫂子。

    “你怎么来了?”

    萧怀迦跑到明珏面前,想拉她的手,手伸出来,脸一红,又缩回去了。

    “我来看你,本打算过完中秋节就来,没想到被逼婚这么激烈,一直锁了半个多月,脱不开身,耽误到现在,听霜降说你找我,有事吗?”

    明珏笑了笑,问:“尘埃落定了?是哪家闺秀这么好福气?”

    “没有,是奉国公死得太是时候了,前天接到丧信,家里乱成了一团,大太太、大嫂、三哥、三嫂、七弟、六妹全去奔丧了。老太太让二太太和我母亲还有四嫂管家,我也被放出来学着打理庶务,专管庄子里的租子。”

    “哦!辛苦了。”

    白迎芷接到生母突逝的丧信,一定如同晴天霹雳吧?真正令她心神欲摧的惊雷还在后面呢,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就等着慢慢享受吧!

    “明珏,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明珏脸一红,垂下头,不敢去看萧怀迦的眼睛,气势十足的说语也变得嚅嗫唏嘘,“我、我还好,没、没人欺负我,就是……”

    绿衣男子掩嘴轻咳一声,打断明珏的话,“你不想告诉他说我欺负你?”

    萧怀迦看到溪流对岸的人,欣喜惊诧交加,“啊?师傅,您、您怎么在这儿?”

    “真难得呀!你还能看到我这个师傅,我还以为你一叶障目了呢。”

    明珏怔住了,晴天霹雳走错门,来光顾她了。萧怀迦管绿衣男子叫师傅,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水木,老天爷真是最伟大的诗人,这样的邂逅也太有诗意了。

    ------题外话------

    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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