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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意外”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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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跟我来。”

    护工领着沐凡来到了一间单人住屋,朝阳的屋子透光性很好,但这间屋子里的窗帘却被死死拉上了。隔着铁栏杆,沐凡大致扫了一眼,虽然设施有些简陋,但屋子里还算干净简洁。

    沐凡再次见到周婉时,是在Y市的精神病院。昨天下午,柯承派人来了西横街18号咖啡馆,将周婉的行踪告知了她。自上次在沈荷办公室见过后,短短十天时间,却不曾想再次见面时,周婉会是这副模样。

    “她是三天前被送到这儿来的,刚来那天,情绪十分不稳定,没办法就给她打了镇静剂,这才消停。但是吧,醒了以后又开始闹腾,嘴里一直喊着什么“别过来,我错了”。我们晚上值班的护工,被她折腾到大清早,直到她把自己折腾累了。”

    “那么,送她过来的人是?”

    “哎......是警察送来的。她闯到别人的家里去了,死活赖着不走,硬说是自己的家,那户人家的主人没办法就报了警。警察看她疯疯癫癫的,怀疑她精神有问题,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因为找到她时,她的身上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所以就先将她安顿在我们这里了。”

    沐凡看着傻呆呆坐在床上的周婉,双眼无神,披头散发,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脸色有些惨白,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害怕很恐惧。

    “那请问,这两天除了我,还有谁来过吗?”

    护工看了看屋子里的周婉,想了想,说道:“这倒没有。因为我们这里的病人都是有各自监护人的,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记录在册,以防这些病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及时联系上。唯独这一位,如果不是您来,我们连她的姓名、年龄等信息都不知道,更别说她有什么人来探访了。警方只是说还在调查,让我们先照看好她。”

    “我可以和她说话吗?”沐凡看着精神涣散的周婉,向身旁的护工询问道。

    “嗯......这,这病人情绪还不是非常稳定,恐怕......”护工有些犹豫地说道。

    沐凡知道作为精神病人的看护,为避免探视者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对于探视需要严格谨慎。但是,沐凡有满肚子的疑问需要弄清楚,她不希望再耗费时间导致风波再起。

    “我们曾是同一家公司的职员,虽说我已经离职了,但好歹在一个老板手下共过事。我想她应该对我有些印象。”

    在沐凡的劝说下,护工同意她和周婉的短时间会面。当沐凡慢慢走近周婉时,才看清楚她的嘴角带着淤青,手腕上若隐若现地有一处细细的红痕。

    那伤疤是刀刃割伤的,难道周婉自杀过吗?

    沐凡这样想着时,周婉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随后,她便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死地盯着她,神情十分慌乱紧张。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周婉,你说什么?”

    沐凡疑惑地看着她,柔声询问道。可周婉的眼神却带着恐惧,这让沐凡十分不解。她看了看四周,在确定周围只有她一个人时,更加疑惑。

    “你不要过来,别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过来......”

    这一次,沐凡听得清清楚楚。周婉确实是在恐惧什么,那句话像是在向什么人求饶。

    沐凡思量片刻,小声询问道:“周婉,你别怕,我不杀你,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你是不是在给谁做事?”

    周婉还在喃喃自语,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神还是死死地盯着沐凡。沐凡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她看了看透过窗帘,洒在屋子里的阳光,便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部拉开。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许久未见光的周婉一瞬间有些接受不了,连忙抬起手挡住眼睛。

    “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来伤害你了。周婉,你不该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看,外面阳光很暖,蓝天白云、碧树鲜花,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那样美不胜收。”

    周婉慢慢地将挡住视线的手臂放下,阳光照在站在窗边的沐凡身上,金闪闪的很是好看。她慢慢移下床,走到沐凡身边,和她一样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请问,周婉是受过伤吗?她嘴角有淤青,甚至手上的伤疤,是......”

    “你是说手腕处的吗?”

    沐凡想了想,点了点头。护工看了看待在屋子里的周婉,轻声说道:“是在警察看守她时,她自己弄的。当时警察以为她要袭警,没想到,没想到她给自己来了一刀。当时去医院简单包扎了,因为割得比较浅,所以伤口很好愈合。”

    沐凡临走时,看着久久伫立在窗边的周婉,穿着那一身病服,恍恍惚惚的模样,不禁有些感触。一路上,李子寒看着一脸凝重的沐凡,几次想询问她关于周婉的情况,都在看到她那副神情时,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人为什么要有这么深的执念呢?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简单些不好吗?”沐凡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们,不禁感叹道。

    “是周婉出什么事情了吧,让你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李子寒轻声询问道。

    沐凡淡然一笑,看着车窗外奔波行走着的人们,轻声回答道:“子寒,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好端端的人是会被逼疯的。可后来一想,那是执念太深了放不下。但是,活在这花花世界,哪能真的无欲无求呢?”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些什么,李子寒大抵清楚了沐凡这次见了周婉是什么情况。若是一切顺风顺水,就不会多生出这么多感慨了。

    周婉身上的线索突然间全部断了,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沐凡这两日整理了这次委托事件的大致始末,除了周婉以外,委托事件中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周婉身上,所有的答案也都出在周婉身上。

    “沐凡,有新发现。”李子寒说着,便将手上的一组照片递到沐凡面前。

    “这是......周婉?这照片怎么了?”沐凡不解地询问道。

    “你一张张看下去。”

    过了一会儿,沐凡的脸色有了一些异样,“这不是周婉的家吗?怎么,怎么......”

    “这豪华别墅,真正的户主并不是周婉!这家住户的主人上个月就全家出国旅游了,前几天才回来。这是从他们小区的监控录像里截取的照片,按照时间来看,周婉是卡在他们外出这个空档住进这里的,开他们的车,用他们的房子。周婉失踪的那几天就躲在这个家里,住户赶不走她就报了警。只是警察找到她时,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呵,这可真是......搞了半天,那护工说的闯进别人的家,竟然是这么一出!可是,周婉不是这个别墅区的住户,门卫不应该拦下来吗?”

    李子寒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正色地说道:“按道理确实会拦下来。但门卫的说辞是,他压根没见过周婉,他不知道周婉怎么就混进去了。对周婉这张面孔,他全无记忆。要不是这家住户的主任回来了,他根本不知道有外人躲在小区里。”

    “这个门卫的话可信吗?他会不会在掩盖着什么?”

    “起初,我也十分怀疑。当我找到警察局的朋友时,他说,在小区大门的监控里 ,确实是这个人值得班,简而言之,他应该见过周婉!但是,他看到监控画面里的一切后,连他自己都恍惚了,怎么就放她进来了。门卫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是Y市本地人,体格还算健硕,为人老实,家底清白,交际方面也很简单,应该没什么问题。”

    沐凡翻了翻这几张照片,思量片刻,神情严肃地说道:“周婉呆过那个家,应该会留下些什么痕迹。”

    话音刚落,沐凡便饶有意味地看着李子寒,李子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询问道:“你,不会是要......进去看看吧?”

    沐凡淡然一笑,似有深意。

    第二天下午,沐凡便和李子寒两人驱车来到了Y市的这片豪宅区。

    “看不出来,你们家还挺有钱的啊?两栋别墅,啧啧,李子寒,看来我是小看你了啊。”

    沐凡坐在车里,话里有话地酸着李子寒。这让正开着车的男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打着哈哈。

    “这......我自己也不清楚啊。我在家也不管事啊。沐凡,你真的打算......”

    “对啊,这不正是我一贯的行事风格嘛,拖拖拉拉等着敌人来给我出牌,倒不如我自己打出去。”

    李子寒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沐凡,十分平静淡然。李子寒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镜子里的笑容很是温暖。沐凡身上有着有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他说不上来,但就那么一眼,就会让人着迷。因为她,他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了。

    “这家住户是一对年轻夫妻。这个男人是个富二代,这房子呢,是他俩的婚房。这个时间,他俩都不在家。可是,自从发生周婉这件事情后,小区里装了不少摄像头,这家别墅周围也安装了不少。沐凡,你确定要......”

    “我说,李子寒,你这个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啊?你觉得你们人类的东西能对付我?”说完,沐凡便迅速下了车。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着四周十几台监控仪器,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而后,嘴里念叨了些什么,便大摇大摆地走到这家周婉曾经呆过的别墅门口。她看了看门上的密码锁,只是轻轻拂过它,门便自动打开了。

    跟在她身后的李子寒,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自己那些担心简直多余!

    “这从哪里找啊?”

    沐凡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而后闭上眼睛,嘴里小声说着术语。她在感知周婉的气息,虽然微弱,但还是可以探寻得到。突然,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从卧室里传来,让沐凡有些错愕。

    “怎么了?”李子寒看到沐凡神情异样,关切地询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身体有些疲劳,异能操纵起来有点吃力。我去卧室看看,你在大厅和书房找找吧。”

    说完,沐凡便转身往二楼卧室走去。刚才那一瞬间的力量是什么?可以和自己的异能之力相对抗,难不成......

    沐凡带着疑惑,打开了卧室的房门,这是一间客房。周婉虽然住在别人家里,但是她并没有睡在主卧,这间屋子里关于周婉的气息十分重。这也是沐凡施术法,立刻感应到的最强的一块气息聚集地。

    屋子里的摆设整齐简洁,要不是有周婉的气息,沐凡觉得这真的是一间常年不住人的摆设房间了。当他走到窗户旁边时,一股异样的气息游走在附近。窗台上摆放着的盆栽引起了沐凡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当她扒开一层泥土时,一张纸片显露在眼前。沐凡将附着在上面的泥土掸掉,才发现这是一张被烧毁过的纸片。

    纸片上面清晰地写着“承诺人”这三个字。这几个字是用异族特有的墨水写出来的,所以,沐凡可以肯定周婉的精神失常,与这张纸片上的内容有关联。

    “子寒,我们还是得去找一趟周婉。我觉得,她身上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李子寒看着从楼上匆匆跑下来的沐凡,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解地询问道:“可是,周婉不是精神失常了吗?你去找她,会问到什么啊?”

    沐凡笑了笑,淡然说道:“这一次,她也许会告诉我一些什么!”

    李子寒和沐凡驱车离开了别墅区,准备往周婉所在的精神病院开去。正在十字路口,李子寒准备拐弯时,一辆突然冒出来的大型货车就那样直直地撞了上来。沐凡想使用术法制止,却突然不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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