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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半仙家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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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北门车站,向下就是曾经辉煌过的北门码头,从北门码头做渡船,就可以横过琼江,到达对面的小岛上。

    陈亚曾经的家便在那座小岛之上!

    小岛,叫月牙岛,因为从上看,弯弯的像个月牙。面积不大,直径才一公里。曾经这这上面住着两百多户,一千多人。也算是人口密集了,不过现在都搬走了。

    听那些专家说,小岛的下面有汉代的府衙遗址。自古老人口口相传,也是说岛下面有一座大城。不过这岛动不得,一动就会沉入水中,导致江水泛滥,甚至连古城都会被淹没。

    陈亚有时候会想,小岛就那么大点,那座府衙是怎么沉下去?县志上没有记载这里发生过地震或者其他地质变迁啊,顶多有过小股的泥石流...

    老人说是当时那县衙的官老爷得罪了河神,河神才沉了府衙的。而小岛就是河神变出来镇压那府衙的官老爷用的。

    不过专家们的解释是,地质变迁引起的,两千年有县志丢失不稀奇。而且这里本来就是两江交汇,年年都有洪涝,河床之下的地质有空洞下沉很正常。

    不提这些有的没的,陈亚下到码头,这里游客很少了,大部分都是站在河边看风景的。因为对面现在也只是一座荒岛了,只有一所发电站还在那里,有一些零星的工人。

    摆渡的人叫七叔,七叔长得很黝黑满头灰白的白发,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现在陈亚都长大了,他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

    ”鬼娃儿,你回来了所。“

    看到陈亚上传,七叔热情的打着招呼。一巴掌平拍陈亚的肩膀上:”恩,要得。几年没看到,鬼娃儿肋身板长恩老(结实的意思)

    陈亚苦笑,从小他就有几个绰号,也就是所谓的小名。

    鸭子、鬼娃儿、小陈娃、鱼摆摆...

    那个年代,生了孩子大都要取一个贱名,寓意好养活。

    比如:二狗子、小牛娃,白莲鱼等等奇葩的名字。

    一是名字贱,寓意好养活。二是接地气,显得亲切。三呢,这里靠河,取个会水的绰号,免得被河神带走了。

    “七叔,三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所。现在古城都开发老,莫在喊我鬼娃儿了啥,别个听到都要遭黑到,二天郎凯刷堂客嘛。”

    “你都给劳资扯嘛,那死老的吴瞎子给你龟儿算老的,都是肋几年,命犯桃花。”七叔倒不是真有恶意,而是当地的民风便是如此,说话都挺彪悍的。

    “七叔还等到起喝喜酒哈。龟儿过的恩是快,眨巴个眼睛,那哈尔差点活不下来的鬼娃儿都到了结婚的岁数老,老了哟。”七叔抓了抓乱糟糟的白头发:”也,你今天郎凯(怎么)想起回来老啊?你屋早逗搬老逗嘛。“

    七叔口中的吴瞎子,是古城有名的算命先生,十里八乡的有点白事,或者搬家看日子算命的都找他,他有个儿子叫吴上金,叫起来就是无上进,也不晓得他怎么给取的这个名字。

    这吴上金是我的同学,也是好兄弟伙之一。人如其名,真的没啥子上进心得,读书的时候便不学无术,打牌抽烟蹲网吧。后来再大一些便接了他劳资的班,当了个端公先生,就是道士。

    这吴上金也是继承了他爹的天分,这道士的东西是一学就会,几年下来也弄了些名堂,大家都叫他吴半仙。

    ”七叔,没得人就打过去啥。我屋还没拆,我回去找点东西。“

    小岛虽然已经征占,但是由于资金的问题,民众搬但是房子却没有拆掉,当然岛上也还有那么几家所谓的钉子户...

    ”你屋头还有啥子嘛?楞凯多年老,有啥子也让收荒匠拿起走了啥。“

    七叔嘴巴上说着,动作还是很麻利的将船掉头,驶向那湖心小岛。

    湖面也就三五百米的样子,因为有了电站的缘故,所以水流也不急,不一会儿船只便靠岸了。

    才在小岛的土地上,陈亚觉得这才是自己的根。

    ”听到没得,你娃儿结婚还是喊声七叔哈。“七叔在驾驶室喊道。

    陈亚回头,笑着说:”要得,结婚肯定喊七叔。不过你不许再喊我鬼娃儿老,不然怕是到死都喝不到我的喜酒哟。“

    因为有电站,所有岛上有一条水泥公路,也是岛上唯一的一条主干道。这些年,大家都搬走了,马路两边的田地也荒凉了,杂草丛生。

    沿着马路走出五百米,有一扇斑驳巨大的铁门,里面齐人高的杂草,一栋栋黑砖修建的三层瓦房矗立其中,许多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碎不堪了。

    这是以前的蚕种场,是培育养殖蚕种的地方,没用几年就搬走了。蚕种场的每一个房子的下面,都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面经常传来水响声,小时候这扇大铁门还有人守,守门的人从不让孩子们进去。

    大人们也不让孩子们进去。陈亚小时不算太调皮,不过也不太老实,反正翻了好多次围墙,想进去看看,都被那神出鬼没的守门大爷给逮住了。

    现在守门大爷不在了,那大铁门上挂着‘闲人免进’的字样,陈亚估计是这几年老人已经归土了吧。

    不过自己急着回去取找东西,也就没有进去看看的打算了。

    再向前走三百米,一条蜿蜒的小路,小路尽头便是陈亚曾经的家,一座两层的小洋房。三年没有人住,也已经变得斑驳。

    这座洋房的地基是老房子的地基,听外婆说,抗战的时候这座岛还是个荒岛,是人们用来丢尸体的乱葬岗。

    改革开放后,大家才搬来到这里来,当时挖出了好多的尸骨出来,那森森白骨堆得像小山一样。虽然道士来做了法,但是总有一些东西呗留了下来。

    而这些房子的基础便是那时候修的,是经过道士做过法的。因此不管哪家房子怎么变,其实地基都没有变过。

    至于当时大家为什么要搬到这小岛上来住?

    呵呵,这个只有上了年岁的人知道了。就像我们年轻人常说的,建国后妖怪不许成精一样。一个时代,一个口号,那时候便是如此。

    走过小道,陈亚推开已经坏掉的大门,屋里到处都是杂草和尘土。

    从脖子上掏出被衣衫遮住的吊坠,那竟然是一张泛黄的符纸。扯断红绳,将符纸打开,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陈亚掏出打火机将符纸点燃,一缕青烟升起,在屋中盘绕却不散去。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散了吧!“

    陈亚念念有词,所来也怪,那缕不散的青烟真的缓缓散开,其中一缕向着左边一个角落而去,陈亚走到墙角,那青烟钻入墙角就不见了。

    陈亚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新的符纸点燃,符纸在墙角处燃烧,青烟再次寥寥。这一次青烟竟然形成了一个字:走!

    陈亚皱着眉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再次掏出一张符纸点燃,这次符纸燃烧得更快了,那一缕青烟再次形成了两个字:快走!

    好像那青烟带着一丝急切一般。

    陈亚没有犹豫,在墙角捡起一块小石头放入兜中,拔腿便跑,宛如背后有择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此时,夕阳西垂,除了鸟鸣,四周也是静悄悄的。那夕阳将房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就像个妖怪一般。

    一路奔跑,跑过那斑驳的铁门,里面依旧又传出了诡异的滴水之声。此时,高大的瓦房已经挡住了夕阳,铁门里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的阳光。

    陈亚抬眼看了一眼铁门面,随后脸色大变,闷着头加快了步子。

    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总之他跑的很急,一路跑到了码头上,七叔正坐在船头抽旱烟。看到陈亚不要命的跑了过来,七叔将旱烟在船延上磕了磕:“你个鬼娃儿,跑嫩个快爪子。喊你龟儿莫管闲事,你是不是又乱发善心老嘛?“

    七叔说的莫名其妙的,待得陈亚上船,一烟斗敲在他脑袋上:”劳资都奇怪老,你娃儿郎凯莫名其妙的逗跑回来老,原来是想借你屋那老地基沟通阴人。你龟儿唠嗑达了铁迈(就是脑袋被门夹了的意思),你妈老汉好不容易才让你像个正常人,遭老好多的罪你未必不晓得吗?“

    七叔越说越气,在船上来回渡着步子:”龟儿吴瞎子也死老,肋哈看哪个帮你。他那个娃儿,虽然也有两招,但是赶这个老瞎子还是差远老,你快点去找你那个兄弟伙,喊他给你画个符。龟儿哈儿(傻子),那个符都可以乱烧迈?“

    说着七叔毫不犹豫的调转船头,载着陈亚便想着西门码头而去。

    那孤岛的渡口之上,水波荡漾,水中竟然有一些模糊的影子,细看就像一个个人...

    陈亚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掏出那颗在墙脚捡起的石头,狠狠的砸向水面。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那模糊的人影不见,孤岛上的杂草一阵摇晃,宛如平地起了一股旋风一般。

    西门码头依然有不少的游客在迎龙门那里拍照,陈亚一口气自台阶上跑过,直接冲上西街,西街向上,尽头便是城隍庙,而城隍庙的旁边有一条小道,陈亚穿过小道,里面一一栋老房子,只有一扇破烂的木门。

    穿过破烂木门,房中却一定也不破烂,一如现在一般的装潢,家电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是正墙上挂着三清花像,供奉着香烛水果。

    一名长发青年正在坐在一边的电脑上打着时下流行的LOL。

    那新潮的耳麦待在耳朵上,让他完全不知道家里来人了。

    “打大龙了,你还打鸡毛的红爸爸啊。”青年的声音浑厚有力,听声音不像是长期打游戏的宅男。

    进到屋子中,陈亚送了口气,到了这里便安全了。

    一双拖鞋自己飞在半空,然后放在了陈亚的脚边。

    “谢谢。”

    陈亚弯下腰换好鞋子,同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地上:”豆豆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道透明的身影自陈亚的身前露了出来,这是一个小男孩。穿着地主家的少爷服,两腮殷虹,他没有双脚,就这么飘荡在空气中。

    他对着陈亚点点头,然后摇摇双手,一幅无奈的表情。

    ”你是说,大人们不让在街上游荡,所以你就回来了?“

    豆豆点点头,然后开心的在陈亚的身上穿来穿去,一幅很好玩的样子。

    ”好了,别闹。刚才你还想吓唬那些小姑年呢。以后可不许这样捣蛋了,现在不比以前,小心让人戴着将你净化了。“

    豆豆一幅害怕的摸样,然后拍拍小胸部,然后指指陈亚和那戴着耳麦的青年,一幅放心的模样。

    ”有时候我们也保不住你,你要听话不许调皮。对了,豆豆,最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到古城来。“

    豆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一脸无辜的拖着胸部,身体扭来扭去的..

    陈亚无语:“那些很漂亮的姐姐不算奇怪的人,我是说行为古怪,或者身上有和你气息一样的人吗?“

    豆豆再次摇摇头,表示除了大奶的妹纸,其他都很正常。

    ”好吧,自己去玩儿吧!“

    将豆豆打发走,陈亚走过去摘掉青年的耳麦,青年大怒:”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到我吴半仙家里找事啊?“

    从座椅上站起来,才发现这青年长得还挺壮士的。他一边回头,一边捏起了拳头,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

    ”几年不见,你还长德行了啊?“陈亚一巴掌拍在半仙的后脑勺上。

    听到陈亚的声音,半仙激动的转过身子,一把抱住陈亚:”亚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想死兄弟我了。啥也不说,走今晚赵家串串管够。“

    这就是陈亚的兄弟,吴上金,吴半仙,一个地地道道的神棍,当然也不排除他有那么两手。不然家里会养小鬼?

    “吃吃吃,吃个川川,劳资摊上事儿老,你老汉的符还有没得,快点拿张给劳资带起。”

    吴半仙这才松开陈亚,发现他脖子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顿时苦着脸:“我的哥,你个人啥子情况你不晓得迈?你这是作死所,我老汉都死老好多年老,我去哪点给你找他的鬼画符?”

    吴半仙一拍脑门:“现在他们都喊我半仙,我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刷的,我先给你画个用到。”

    “也只能如此了,你娃儿画仔细点哈,不然老子拉起你一起倒霉。”

    “放心嘛,虽然没得我老汉凶,但是肋几年,我还是有点长进的。”

    吴半仙走到三清画像面前,现实点香做稽,然后将那香炉一按,那三清画像的墙壁边转动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暗格,这后面竟然是一个密室。

    里面摆放着许多道家的东西,吴半仙走进去拿起一支毛笔,沾上朱砂,一气呵成变画好一张符纸。将画好的符纸吹干,裹在一起用红绳拴上递给陈亚。

    “亚哥,你屋都搬了嫩个多年了,今天突然回来未必是想兄弟老迈?你的符纸是郎凯回事儿哦,你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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